的体温。
黑暗中,莹莹睁着眼睛,听着外面巷子里野狗的吠叫和不知哪家传来的争吵哭闹声。这是她从未想象过的生活,与过去那个鲜花着锦、仆从环绕的莫家大小姐生涯,隔着天堑。手心伤处的隐痛,膝盖的冰凉,以及胸口那块玉佩坚硬的触感,都在提醒她现实的残酷。
她想起齐啸云。那个总是穿着干净体面小西装、笑容明亮的齐家哥哥。上次他来,偷偷塞给她一小包桂花糖,还拍着胸脯说:“莹莹别怕,啸云哥哥会保护你,像保护妹妹一样。”
妹妹
莹莹翻了个身,将脸埋进母亲带着寒气的怀抱里。齐家哥哥很好,可是,她真的只想当妹妹吗?那模糊的婚约,如今看来,更像是一个遥不可及、甚至带着些许讽刺的梦。她现在是捡煤渣的穷丫头,不再是能与他并肩的莫家小姐了。
一种混杂着失落、不甘和早熟忧虑的情绪,在这个寒冷的夜晚,悄然滋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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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,千里之外的江南水乡,夜色同样深沉。
乌篷船静静泊在河湾里,随着微浪轻轻摇晃。船舱内,一盏小小的鱼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和淡淡的腥气。
莫老憨的咳嗽声断断续续,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揪心。阿贝躺在靠近舱口的地铺上,身上盖着硬邦邦的薄被,睁大眼睛听着。每一次咳嗽,都像锤子敲在她心上。
她悄悄爬起身,蹑手蹑脚地走到养父的铺位前。借着微弱的光,能看到莫老憨眉头紧锁,额头上渗出虚汗,即使在睡梦中,脸上也带着痛苦的神色。
阿贝伸出手,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养父的额头,触手一片滚烫。
发烧了!
她心里一紧。阿爹的伤势本就沉重,加上劳累和风寒,一直不见好,现在又发起烧来,这简直是雪上加霜。
她不敢耽搁,轻轻摇醒睡在另一边的养母莫婶:“阿娘,阿娘,快醒醒,阿爹发烧了!”
莫婶本就睡得不踏实,闻言立刻惊醒,扑到莫老憨身边,一摸额头,脸色瞬间煞白。
“这这可怎么是好”莫婶的声音带着哭腔,六神无主。家里早已空空如也,连请郎中的钱都拿不出,深更半夜,又能去哪里?
阿贝看着养父母焦急无助的样子,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。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阿爹这么病下去!
“阿娘,你照看好阿爹,用冷水给他敷敷额头。”阿贝说着,迅速套上那件破夹袄,动作快得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