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,“吃饭!”
周氏愤愤地住了口,起身去端锅里蒸着的几个黑乎乎的杂粮窝头。
阿贝默默地走到桌边,坐下。左手拿起一个冰冷的窝头,小口小口地啃着。右手始终藏在桌下,伤口处的疼痛和怀里玉佩那若有似无的温热感交织在一起,提醒着她刚才在礁石上发生的一切,不是梦。
周氏还是眼尖地发现了她的异常。
“你手怎么了?藏藏掖掖的!”她一把抓过阿贝藏在桌下的右手,扯开那胡乱缠绕的、已经被血浸透的破布,看到那道狰狞的伤口,倒吸一口凉气,“哎呀!怎么弄的?这么深!”
她的惊呼里,与其说是心疼,不如说是恼怒和麻烦。
“摔摔了一跤,被贝壳划的。”阿贝低声说,缩了缩手。
“真是不省心!干活干不好,还能把自己弄伤!药不要钱啊?”周氏一边骂骂咧咧,一边还是起身,从一个破旧的木柜里翻找出一个小陶罐,里面装着一些黑乎乎、据说能止血的草药膏,“过来!给你上点药!真是欠了你的!”
冰凉的药膏敷在火辣辣的伤口上,带来一阵刺痛。阿贝咬着牙,没有喊疼。她的心思,早已飘到了别处。
那块玉佩到底是怎么回事?
---
夜深了。
渔村里寂静下来,只有海浪不知疲倦的拍岸声。
阿贝躺在用木板和稻草搭成的、硬邦邦的床铺上,翻来覆去,无法入睡。右手掌心的伤口一跳一跳地疼着,怀里那块玉佩,似乎比平时更加温热,隔着薄薄的衣衫,熨帖着她的皮肤。
她忍不住又将它掏了出来,凑到从破窗棂透进来的、微弱的月光下仔细端详。
玉质依旧温润,但那原本纯粹的乳白色之中,确实多了一丝极淡的、几乎难以察觉的粉晕,尤其是在断裂的茬口处,那颜色似乎更深一些,像是浸染了她的鲜血。她用指尖轻轻摩挲着那粗糙的断口,那微麻温热的感觉再次传来。
“你们”她对着玉佩,用气声喃喃,“是你们在告诉我什么吗?你们还活着吗?在什么地方?”
玉佩沉默着,只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、带着一丝血色的光。
与此同时,沪上亭子间里的莫莹莹,也同样无法入眠。
林氏睡得很不安稳,偶尔会发出模糊的呓语,喊着“贝贝我的贝贝”。每一声,都像针一样扎在莹莹心上。
她躺在母亲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