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只是迷路了?
阿贝甩了甩头,试图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赶出去。城里来的少爷,跟她一个打渔的女儿,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。不过是偶然相遇,日后想必再无交集,想他作甚?
然而,胸口处传来的一丝微弱的暖意,却让她无法彻底忽视那份异样。
她下意识地伸手,隔着粗布衣裳,按在了胸前贴身佩戴的那半块玉佩上。
这玉佩,从她有记忆起就跟着她。阿爹阿娘说,是在码头捡到她时,她怀里就揣着的。玉质很好,触手温润,雕刻着精致的花纹(她看不懂是什么),只是可惜只有半块。阿娘用红绳编了络子,给她贴身戴着,说是保平安,也是她身世的唯一凭证。
以往,这玉佩总是带着一丝凉意,贴着皮肤很舒服。可自从那天见过齐啸云之后,这玉佩似乎变得有些不同了。偶尔,会毫无征兆地闪过一丝极淡极淡的暖意,如同冬日里呵出的一口白气,转瞬即逝,却真切地存在过。
是错觉吗?
阿贝蹙紧了眉头。她不是个心思细腻、喜欢胡思乱想的女孩,常年跟着阿爹出海打渔,让她养成了爽利甚至有些泼辣的性子。可这玉佩的异常,以及那个突然出现的齐啸云,像两根细小的刺,扎进了她原本简单明快的生活里。
“阿贝——!回来吃饭咯——!”
岸上传来阿娘熟悉的呼唤声,中气十足,带着渔家妇女特有的敞亮。
阿贝精神一振,立刻将那些纷乱的思绪抛到脑后,扬声应道:“哎!就来!”
她加快动作,撑着船靠向岸边那熟悉的、亮起昏黄灯光的小屋。
船刚靠稳,系好缆绳,阿贝拎起装满鲜鱼的鱼篓,跳上岸。莫老憨的妻子,阿贝的养母莫林氏已经迎了上来,接过她手里的鱼篓,嗔怪道:“怎么又这么晚?天都快黑透了,一个姑娘家家的,多不安全!”语气里满是关切。
“今天鱼群好,就多下了两网。”阿贝笑嘻嘻地挽住阿娘的胳膊,“阿爹今天好些了吗?”
“好多了,喝了药,下午还出来坐了会儿,说是胸口没那么闷了。”莫林氏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,看着女儿被海风吹得红扑扑的脸蛋,心疼地帮她理了理头发,“快进屋洗手吃饭,做了你爱吃的咸鱼煲。”
低矮但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堂屋里,点着一盏煤油灯。莫老憨披着件旧外套,坐在桌边,正在编补渔网,看到女儿进来,憨厚的脸上露出笑容:“回来了,累了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