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陈望舒耐心解释,“我们学历史,知道我们国家从前多么强盛,后来又为何积弱;学地理,知道中国有多大,世界又有多大;学格物(物理)、化学,知道轮船为什么能浮在水上,电话为什么能传声”
阿贝听得入了神,手中的树枝无意识地在沙地上划着。陈望舒描述的那个世界,遥远而广阔,是她蜷缩在太湖一隅从未想象过的。她摸了摸脖颈上的玉佩,第一次对“外面”产生了如此强烈的向往。
“陈先生,你说像我这样的渔家女,也能去城里,学这些吗?”她忍不住问道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憧憬和怯意。
陈望舒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光芒,心中触动,认真地点点头:“当然可以!现在很多地方都兴办女学,提倡男女平等。阿贝姑娘你如此聪慧,若有心向学,未必没有机会。”
他的话,像一颗种子,悄然落入了阿贝的心田。
第四幕“海晏号”的归客
吴淞口,江风猎猎。
巨大的“海晏号”邮轮拉响汽笛,缓缓驶入港口。甲板上挤满了归心似箭的旅客。amongthem,atallyoungmanstoodout.
齐啸云身着剪裁合体的浅灰色西装,外面罩着呢料长风衣,身形挺拔,气质卓然。他扶着栏杆,望着越来越近的、熟悉又陌生的上海滩,眼神复杂。五年的英伦求学,让他褪去了少年的青涩,多了几分沉稳与锐气。欧洲的见闻,西方工业文明的冲击,让他对积弱的祖国有了更深的忧虑和更强的责任感。
“啸云,看!上海!我们回来了!”他身边一个同样穿着西装、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子兴奋地喊道,这是他在英国的同学兼好友,家里做纺织生意的孙景明。
齐啸云微微一笑,目光掠过外滩那些高耸的银行大楼和海关钟楼,最终落在江面上密密麻麻的舢板和远处灰蒙蒙的城区。这里是他生长于斯的地方,有他的家族,他的责任,还有记忆中那个模糊而柔弱的身影。
“是啊,回来了。”他低声说道,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。
船缓缓靠岸。码头上人头攒动,接船的人挥舞着帽子手帕。齐家的汽车早已等候多时,福伯亲自带着两个下人等在出口。
“少爷!孙少爷!”福伯看到齐啸云,激动地迎了上去。
“福伯,辛苦您了。”齐啸云与福伯握了握手,笑容温煦。
“不辛苦,不辛苦!老爷和太太都在家等着呢!快上车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