计,站稳脚跟,我就想办法接你们过去。”
“可是可是那玉佩”莫大娘忽然想起什么,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,“对,玉佩!阿贝,你带着那半块玉佩,去沪上或许或许能找到你的亲生父母?他们如果是大户人家,总能总能帮衬”
“娘!”阿贝打断了她的话,摇了摇头,眼神清明而理智,“先不说能不能找到。就算找到了,十几年过去,人家还认不认我这个女儿?就算认,我们莫家的骨气呢?能靠着摇尾乞怜过日子吗?更何况,”她顿了顿,声音低沉下去,“黄老虎的势力,未必不能伸到沪上。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渺茫的认亲上,得靠自己。”
她看着养父母依旧写满担忧和拒绝的脸,知道光靠说道理无法说服他们。她松开养母的手,转身走进低矮的船舱,片刻后,拿着一个洗得发白的蓝布小包袱走了出来。
她将包袱放在船板上,小心翼翼地打开。
里面整整齐齐叠放着的,不是衣物,而是几块绣品。
最上面是一方帕子,白色的细棉布上,用深浅不一的绿色丝线,绣着一丛婀娜的水草,几条灵动的游鱼穿梭其间,鱼鳞在光线下仿佛闪着微光,水草的飘摇姿态栩栩如生,仿佛能感受到河水的流动。针脚细密均匀,配色清新雅致,远超寻常水乡姑娘的水平。
下面是一块准备做鞋面的缎子,上面绣着缠枝莲纹,枝叶缠绕翻转,脉络清晰,莲花或绽放或含苞,层次分明,透着一种古朴的韵味。
还有几块小的绣片,有的是戏水的鸳鸯,有的是采蜜的蜂蝶,无一不是活灵活现,灵气十足。
“爹,娘,你们看。”阿贝将绣品一一展示给他们看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,但更多的是一种以此为凭的笃定,“这是我这些年偷偷练的。镇上的绣庄老板娘说过,我这样的手艺,放在沪上,也是拔尖的。只要有机会,我一定能靠这个活下去,还能活得不错。”
莫老憨和莫大娘看着那些精美的绣品,一时都愣住了。他们知道女儿手巧,却从未如此直观地感受到,女儿在这方寸之间,倾注了多少心血和天赋。这些绣品,确实比镇上绣庄里卖的,要好上太多。
“还有这个,”阿贝从怀里贴身取出一个小布包,层层打开,露出了那半块温润剔透的玉佩。龙凤呈祥的纹路在灰蒙蒙的天光下,流转着内敛的光华。“我会带着它,但不是为了去认亲乞怜。它是我的念想,也是万一真的走投无路时,最后的一点指望。但首先,我要靠我自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