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在战场上面对无数的枪林弹雨,他都没有这么头疼过。
片刻的沉默后。
陆晏沉放下了手。
“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,你是个女同志,思想要纯洁,说话也要含蓄矜持一些。”
这种公然调情的话要是让别人听见了,一准会认定她思想有问题。
还会被贴上一个轻浮,不检点,甚至是女流氓的标签。
任何享乐主义倾向的言行,都有可能被扣上资产阶级腐朽思想的政治帽子。
温乔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。
“谈恋爱要什么思想纯洁?”
“难道那些情侣谈的都是柏拉图式的爱情?”
“那孩子都是怎么出来的?”
陆晏沉咬牙,收紧下颌。
“你......”
他想反驳她,却不知道怎么开口。
深吸了一口气。
“马上要熄灯了,我先送你回去。”
“不要,你还没答应我呢。”
“换个条件,我说过了,我目前没有处对象的打算。”
陆家的冤屈还未洗清,他祖父身上也还背着反动派的帽子。
家庭背景就是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。
大仇未报,何谈情爱。
再说了,以他现在的家庭政治背景,谁跟他扯上关系,都会受到影响。
就比如秦司令。
本是开国少将,以他卓越的功勋,早就该调职去中央了。
就因为秦司令不顾一切的,扛住了一切压力。
先是把他调到了海岛。
现在,又把他提拔到了独立团团长的位置。
因为他的问题,秦司令的政治前途才受到严重的影响。
这些事情,陆宴沉心里都清楚。
他实在是不愿意再让无辜的人受到牵连。
这是陆晏沉第二次在这个问题上拒绝她了。
温乔实在是不理解。
明明陆晏沉对她也不是全然没有感觉,怎么就。
“陆晏沉,你很讨厌我吗?”
陆晏沉抿着薄唇,没有作答。
老榕树的气根网在夜色中仿如混沌的迷雾。
月色从厚厚的云层中钻了出来,穿过了树冠,洒下零星的碎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