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师变了。
他不再是当年那个心怀天下,将“民为重”挂在嘴边的先生了。
他的心,变得比北疆的玄冰还要冷,比深不见底的渊潭还要沉。
他现在所做的一切,究竟是为了什么?是为了权力?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他无法理解的东西?
于谦的内心在剧烈挣扎,痛苦万分。
就在这诡异的寂静中,龙椅上的朱祁镇终于从狂喜中回过神来。
他清了清嗓子,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洪亮声音,对着满朝文武宣布:
“好!好一个‘社稷之幸’!”
“太傅深明大义,不愧是朕的老师,我大明的股肱之臣!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下方那些脸色惨白的臣子,语气中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得意。
“既然太傅都已附议,尔等,还有何话可说?”
“此事就此议定!兵部”
朱祁镇的话还没说完,台下那道挺拔的身影又一次动了。
木正居慢慢悠悠地抬起头,那双半开半合的老眼,终于完全睁开。
他再次直视朱祁镇:“陛下,老臣的话,还没说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