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,声音沉稳有力。
我与他(校长),都脱胎于格物院,都坚信木公的理念能拯救这个国家。
但我们所见的“真理”,终究不是一回事。
男子开口了,他看到了科技的力量,看到了钢铁洪流可以摧毁一切敌人,所以他迷信绝对的权力与绝对的理性。
而我,看到了人。
我看到那些在田地里辛苦耕作,却依旧食不果腹的农民;我看到那些在工厂里日夜劳作,却被机器吞噬了血肉的工人;我看到那些在校长冰冷的“理性”规划下,流离失所,失去家园的百姓。
校长认为,他们是建设一个完美国家的“代价”。
我认为,他们,才是这个国家的全部。
天幕的画面里,男人缓缓站起身,走到那张破旧的地图前。
他的手指,从北方的冰原,划到南方的海岛,最终,落在了那片广袤的中原大地上。
校长,他想当救世主,想当绝对权威的引领者。
而我,只想当一颗火种。
功成不必在我,功成必定有我。
他转过身,将手中的旱烟在桌角摁灭。
校长坚信,绝对的独裁,加上极致的生产力,最终可以造就真正的天下为公。
他认为自己可以像先祖木正居一样,成为整个国家的大脑,一个人计算出最优解,引领着整个国家的方向。
从某些方面来说,这个方法确实能最大程度地避免一个国家走上弯路,避免无意义的内耗和扯皮。
可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最致命的问题:如果这个在前面引领方向的人,本身就走错了呢?
那代价,就是他身后的亿万同胞,跟着他一同,坠入深渊。
这番话,让朱元璋想起了朱祁镇。
皇帝走错了路,代价是数十万大军的生死,是数以万计家庭的破碎。
这一刻,他破天荒的对皇帝本身存在的意义,第一次产生了怀疑。
也对眼前这个看似平凡的男人,产生了一丝无法言喻的好奇。
......
烟雾散去,天幕上男人的脸庞愈发清晰。
画面一分为二。
左边,是这间简陋的屋子,和这个抽着旱烟的先生。
右边,则是校长那座矗立于云端之上、由钢铁与玻璃构成的总格物院。
两个截然不同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