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骇人的景象,令刘备浑身一震,冷汗涔涔而下!
几欲脱口而出的反驳之词,全被堵在了喉咙里,只剩下了一句艰涩的低语:“此非正道也。”
张昀见刘备神情动摇,知他已经陷入了天人交战,遂再添上了一把火:
“主公何言此非正道?我等并未主动构陷于人啊!”
“陶公让贤美意固然可感,然坦然受之,坐享其人基业,便全然合于正道乎?有谁真正问过陶氏公子的意见吗?”
“扶立陶氏公子继位,承其父业,昀此举丝毫不觉亏心!”
“我们应该给陶公子一个机会,或许陶公子上位后,能励精图治,保境安民尚未可知也!”
“日后北境来犯之人若是曹操毕竟都是曹家人,曹豹将军也未必就敌不过他曹孟德。届时我军于淮河一线,力拒袁术东进之师,保全徐州侧翼,岂不也是全了陶公一番知遇之情?”
张昀越说越顺溜:“如若事情当真发展到这个局面,就算主公您不取徐州,还可以南渡大江,去经略江东六郡八十一州嘛!”
“彼处沃野千里,足可为基业!届时我军首战,便是袁公路所控之丹阳、吴郡!”
“咱们去讨伐袁术,总不能再说是‘非正道’了吧?”
刘备面沉如水,还是没有说话。
张昀也没辙了,只能情词恳切地说道:“当此汉室倾颓之际,天下诸侯蝇营狗苟,各怀私欲!如主公这般胸怀社稷者,能有几人?大业维艰”
“主公,这都是为了匡扶汉室啊!”
此后,书房内陷入长久的寂静。
张昀不再言语,只是静静注视着沉默的刘备。
不知过了多久,刘备终于还是长长叹了一口气,低声说道:
“吾心已乱,殊无定计此后该如何行事,尚需允昭为备参详周全”
张昀闻言,心中大喜,郑重拱手道:“昀,敢不尽心竭力?!”
接下来,张昀便结合着自己所知道的历史轨迹,开始为刘备细细筹谋起来。
“这样不好吧?”
“自然是糜家和陈家”
“恐有失人望”
“吾不欲追究”
“重新划分郡界?”
“吕布?”
两人在书房中从日影西斜,一直谈到了月上中天
刘勋败退十五日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