弹的鲫鱼,摇了摇头。这院里的人,为了点利益,真是能把脸皮揣进兜里,什么都能算计。他把鱼扔进灶房的水盆里,能不能吃另说,这份"人情"算是记下了。
夜幕彻底笼罩了四合院,各屋的灯光相继熄灭,只剩下零星几声狗吠和不知哪家孩子的哭闹。院里渐渐被鼾声和梦呓笼罩,但安平知道,这表面的平静底下,不知道有多少人正翻来覆去,心里头翻江倒海,睡不着觉。
贾家屋里,秦淮茹躺在炕上,睁着眼睛看着黑乎乎的房梁,旁边丈夫贾东旭的遗像在黑暗中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。旁边棒梗已经睡着了,脚偶尔还抽搐一下,梦里哼哼唧唧。安平进厂的消息,像根针一样,反复扎在她心口上。她在车间里一天站到晚,腰酸背痛,手上磨得全是茧子,一个月才挣二十多块钱,勉强糊口。医务室那地方,干净,体面,风吹不着雨淋不着,工资听说比车间还高凭什么他安平就能去?就因为有个当大官的叔叔?想起自己以前对安平的刻薄,还有婆婆那些不堪入耳的咒骂,她心里一阵阵发慌,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后悔。要是要是当初没跟着易中海和傻柱一起挤兑他,哪怕稍微对他好一点点,现在是不是也能沾上点光?至少,给棒梗看看脚,能少收点钱吧?
"妈,安平那小子真进厂了?“黑暗里,棒梗突然含混不清地问了一句,他没睡着,心里也惦记着这事。
"睡你的觉!明天还上不上学了?”秦淮茹心烦意乱地呵斥了一句,翻了个身,背对着儿子,眼泪却悄无声息地滑落,打湿了枕头。另一头,贾张氏也在黑暗中哼哼唧唧,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带着浓浓的酸意和恶毒:"进了厂又咋样?得意什么!一看就是短命相!说不定干两天就让人给撵回来!我看他能神气多久!缺德带冒烟的玩意儿"
中院,傻柱四仰八叉地躺在硬板床上,双臂枕在脑后,瞪着房梁,跟那上面有朵花似的。他脑子里一会儿是安平揍他时那狠辣的眼神和拳头,砸得他胸口现在想起来还闷疼;一会儿是今天那张盖着鲜红大戳的入职通知,在他眼前晃来晃去。他心里那叫一个憋屈,像堵了一团沾水的棉花,喘不过气,咽不下去。他傻柱在轧钢厂食堂干了这么多年,起早贪黑,烟熏火燎,耍勺子卖力气,好歹也算个"八大员"之一,可说到底还是个厨子,伺候人的。人家安平倒好,不声不响,一来就进了医务室,那是文化人待的地方!听说里面还有个大学生的女医生,长得跟画儿似的凭什么?就凭他会打人?会看病?还是有当大官的叔叔?他越想越气,一股邪火没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