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出去。
书房里萧承泽望着窗外的月色,指尖摩挲着暖玉,眼底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——崔颢之,这盘棋越来越有意思了。
崔颢之回到崔府时,已是深夜。
他先去给母亲请了安,见母亲已经歇下便径直回了书房。
案上还堆着几份未批阅的卷宗,可他坐下后,却没有立刻拿起笔,反而目光落在了一旁的笔墨纸砚上。
那是前日他特意让人从城南老字号“文墨斋”订的狼毫笔,配上徽墨和半生熟的宣纸,是极适合初学练字之人用的。
他看着这套笔墨,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裴云舟练字时的模样——少年握着笔,眉头微蹙,认真得像个要考科举的学子,偶尔写得好了,就会抬头亮晶晶地看着他,讨要一句夸奖。
“明日是休沐,正好给云舟送过去。”他低声自语,指尖轻轻拂过笔杆上细腻的木纹。
裴府那般态度,云舟肯定是受了不少委屈。
他送这套笔墨过去,既是给云舟练手,也是想让裴府的人看看,他崔颢之是真心把裴云舟当朋友,让他们不敢再随意苛待。
想到这里,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。
脑海里又闪过少年在崔府时一些细碎的画面,像春日里的柳絮,轻轻落在他心上,漾起温柔的涟漪。
他眼底的清冷渐渐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柔和的暖意,连带着周身的气息都变得温润起来。
可下一秒,上扬的嘴角骤然顿住。
崔颢之茫然地抬手,试探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。
等等,他在笑什么?
这份陌生的情绪,像一颗突然掉进平静湖面的石子,让他瞬间慌了神。
他蹙起眉头,指尖还停留在嘴角,眼底的温柔被茫然取代,像是迷路的孩童,不知自己为何会生出这样的情绪。
他垂眸看着案上的笔墨,刚才还觉得无比合适的狼毫笔,此刻竟像是烫了手一般,让他不敢再触碰。
“不过是救命恩人”他低声呢喃,试图给自己找个理由,可心里却有个声音在隐隐反驳他——若是寻常救命恩人,为何会这般记挂?
为何会因为他在裴府受委屈而心疼?为何会因为想起他的模样而满心欢喜?
他猛地抬手按住心口,那里的心跳比往常快了几分,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提醒他,这份关注不对劲。
夜色渐深,书房里的烛火燃得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