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小公子最近一直在青韶坊。”
“青韶坊?”崔颢之的眉头瞬间蹙起,眼底闪过一丝诧异,“他去那里做什么?”
青韶坊是什么地方,他比谁都清楚。云舟一个十六岁的少年,怎么会天天往那种地方跑?
秦风咬了咬牙,还是把话说了出来:“裴小公子每次去,都只点一位乐师的曲子,那位乐师名叫林清。而且裴小公子待那位林乐师,格外不同。”
“格外不同”四个字,像是一把锤子,狠狠砸在崔颢之心上。
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,原本就紧绷的下颌线绷得更紧了。
他猛地站起身,案上的砚台被撞得晃了晃,墨汁溅出来,在宣纸上晕开一大片黑色,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。
“怎么个不同法?”崔颢之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几分颤抖,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。
秦风不敢抬头,低着头回话:“裴小公子每次去都会给林乐师送银子、送东西,今日还送了一块玉佩,青韶坊的杂役说,林乐师平时对谁都冷淡,唯独对裴小公子温和”
后面的话秦风没敢再说下去,他能感觉到书房里的气压越来越低,像是要下雨的天,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崔颢之站在案前,指尖死死攥着桌沿,指节已经泛起青白。
青韶坊、乐师、送东西
这些词语像针一样,扎进他的心里,密密麻麻的疼。
崔颢之的眼底渐渐蒙上一层阴翳,却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。他不能像个小孩子一样,因为这点事就失态。
可心里的酸涩和委屈,像潮水般涌来,几乎要将他淹没。
他想起在崔府时,云舟用带着清亮的声音喊他“颢之哥”;想起云舟练字时,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讨要夸奖
那些画面曾经是他心里最柔软的角落,如今却成了最锋利的刀,一刀刀割着他的心。
“公子”秦风见他半天没反应,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。
崔颢之猛地回神,深吸一口气,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:“知道了,你先下去吧。”
他的声音很沉,带着几分沙哑,让人想忽视都难。
秦风还想说些什么,想问问少爷是不是对裴小公子太过看重了一些。
可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终究还是把话咽下,躬身退了出去。
书房里只剩下崔颢之一个人。
他缓缓走到窗边,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