咳嗽一声,上前一步,对曹太监款款一礼,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:“曹公公息怒。向副总兵绝非抗旨,实乃一片拳拳忠君爱国之心,虑事周全所致。试想,若后方不稳,即便前线暂胜,亦如无根之木,终难长久。陛下圣明,必能体察边臣之艰难。不如请公公先在馆驿安歇,容我等细细陈述此地情状,再行定夺,如何?”
她的话滴水不漏,既给了曹太监台阶下,又将皮球踢了回去,争取了缓冲时间。
曹太监看着眼前这个气质清雅、言辞得体的女子,又瞥了一眼站在向拯民身后、虎视眈眈的巴勇等将领,知道强逼不得,只好冷哼一声:“哼!那杂家就暂住几日,倒要看看,你这施南府,有何等‘难处’!”
当晚,向拯民核心圈层在密室商议。
巴勇第一个忍不住:“向大哥!这明显是朝廷的调虎离山计!绝不能去!”
阿铁也瓮声瓮气地说:“咱们的火炮好不容易造出来,还没捂热乎,难道要去北边给那昏君卖命?”
向拯民摆摆手,示意大家安静,目光看向覃玉和柳明:“覃姑娘,柳先生,你们怎么看?”
柳明捻着胡须,忧心忡忡:“北边局势,柳某近日亦有所闻。东虏(清军)势大,已多次破关入塞,朝廷官军屡战屡败,崇祯皇帝已是焦头烂额。此时北上,确如以卵击石,凶多吉少。然,若断然拒绝,便是公然与朝廷决裂,恐招致大军征讨”
覃玉沉吟片刻,冷静分析道:“柳先生所言甚是。如今明朝气数已尽,内有流寇蜂起,外有强虏叩关,崇祯帝已是穷途末路。他此次招抚,封官许愿是假,欲调我兵力解京师之围是真,甚至可能存了借此消耗我等实力之心。”
她目光锐利起来:“但我们根基尚浅,实力未丰,此时若公然竖起反旗,与明朝这艘将沉的大船彻底撕破脸,必然成为众矢之的,不仅湖广官军会来攻,甚至可能引来其他势力的觊觎。实为不智。”
“那该如何是好?”向拯民问道。
“虚与委蛇,拖延时间!”覃玉斩钉截铁,“我们表面上接受招抚,接下这‘副总兵’的虚名,让朝廷暂时找不到对我们用兵的借口。但北上勤王,必须以‘地方未稳’为由,坚决推脱,按兵不动。”
她进一步阐述策略:“在此期间,我们需暗中加速扩军备战,巩固地盘,消化吸收唐崖等地的资源。同时,密切关注北方战局。依我看来,明朝覆亡,只在旦夕之间。待其土崩瓦解,天下真正大乱之时,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