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寒料峭,武昌城东,紧邻着蒙学学堂的一片院落,悄然挂上了一块新匾额,上面是柳明亲笔题写的四个清秀中带着筋骨的大字——“武昌女学”。
这块匾额,在初春的武昌城里,激起的涟漪甚至比前几个月的土改风波更为微妙和深远。
“听说了吗?覃夫人要办女子学堂!”
“女子无才便是德!这这成何体统?”
“说是要教识字、算数,还有纺织和医术”
“女人家学这些做什么?抛头露面,伤风败俗!”
街头巷尾,茶楼酒肆,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。守旧的士绅文人摇头叹息,认为这是牝鸡司晨,乱了纲常。就连一些普通市民,也对此感到困惑和不适。千百年来,“女子无才便是德”的观念如同无形的枷锁,牢牢禁锢着女性的脚步。
留守府内,覃玉正伏案疾书,制定女学的章程和课程安排。向拯民走了进来,将一份批了条子的拨款申请放在她案头。
“都办妥了。需要购置的桌椅、笔墨纸砚、织机、药材,都已拨付专款,让赵磊的商队去采办了。”向拯民语气平静,仿佛做的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。
覃玉抬起头,眼中带着感激,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:“拯民,外面非议很多吧?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?”
向拯民笑了笑,走到她身边,看着窗外那片正在修葺的院落:“麻烦?无非是些腐儒的聒噪。玉儿,你可知道,一个族群的力量,若有一半被生生压抑、束缚,这个族群永远无法真正强大。我们要建立的‘华夏’,不该是这样的。你想做,便去做,我支持你。”
他的话不多,却像定海神针,瞬间抚平了覃玉心中最后一丝波澜。她用力点了点头,眼神重新变得坚定。
然而,办学之初的困难,还是超出了覃玉的预料。招生告示贴出去七八天,前来报名的女子寥寥无几,且大多是家中实在贫困、指望学堂能管一顿饭的赤贫户女儿,或者是一些胆子较大、被“医术”、“纺织”等实用技能吸引的小商户之女。稍微体面些的人家,根本不愿让女儿来“抛头露面”。
这一日,覃玉亲自坐在女学门口的报名处,看着冷清的街道,心中不免有些失落。
“玉姐姐!”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。覃玉抬头,看见阿朵背着一个小背篓,里面装着新采的草药,快步走来。她如今是卫生司的负责人,但一有空,还是会亲自去城外采药。
“我来报名,当那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