晃了晃。她刚想回头,就听见他低声说:“别动,烫。”
明明是你自己手抖。钟晚憋住笑,乖乖趴着不动,眼角的余光却能瞥见他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攥成了拳。尘念突然变得格外活跃,像在窥探张深的情绪,一股淡淡的慌乱顺着他的指尖飘过来,混着清冽的气息,让她的耳尖越来越烫。
艾柱换了第三根时,钟晚的意识开始发飘。安神香的烟雾绕着鼻尖转,艾草的热力顺着穴位往四肢百骸钻,尘念在体内轻轻流转,竟和这股暖意融在了一起。眼前突然闪过一片模糊的光影,不是耳室的模样,是片漫天飞雪的山林。
雪地里立着个少年,墨发用麻绳束着,身上的粗布衫结了层薄冰,却依旧挺直脊背望着远处的山涧。少年的侧脸和张深一模一样,只是眼神更青涩些,手里攥着块断裂的玉佩,指尖冻得发红。
“师父”少年的声音带着哽咽,却强忍着没哭,“我能守住裂隙的。”
钟晚的心猛地一揪,刚想看清山涧里有什么,眼前的光影突然碎了,像被风吹散的烟。耳室的安神香还在燃着,艾草的焦香依旧萦绕鼻尖,张深的指尖已经离开她的腰侧,清冽的气息也退远了些。
“醒了?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,没敢看她的眼睛,“起来喝杯温水。”
钟晚坐起身时还有些发懵,后背的暖意还没散,心里却堵得慌。那个雪地里的少年是张深吧?他师父怎么了?那块断玉佩又是怎么回事?无数个问题涌上来,她刚要开口,就看见张深端着水杯递过来,指尖还在微微发颤。
“刚才你有没有看见什么?”钟晚接过水杯,指尖碰到杯壁的温热,终于还是问出了口。
张深的动作顿了顿,转身往门口走:“艾灸时气血翻涌,容易产生幻觉。”他的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僵硬,“早点回去休息,明天还要练观心术。”
“不是幻觉!”钟晚追上去抓住他的衣袖,尘念突然灼热起来,像是在证实她的话,“是雪地里的山,还有个少年是你对不对?”
张深猛地转过身,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,有惊讶,有慌乱,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痛楚。他的目光落在她抓着衣袖的手上,指尖动了动,像是想推开她,最终却只是轻轻挣开,后退了半步。
“别多想。”他的声音冷了下来,恢复了平时的疏离,“好好休息。”
钟晚站在原地,看着他快步走进书房,门“砰”地一声关上,震得窗纸都颤了颤。手里的水杯还温着,可心里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