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钟晚晃了晃脑袋,以为是自己练太久眼花了。她深吸一口气,重新落笔,这次竟奇异地稳了些。墨线在宣纸上延伸,她盯着笔尖,无意识地将那股莫名的情绪顺着笔锋送出去,笔画末端竟微微顿了下,带出一道极淡的滞涩弧度。
“停。”
张深突然出声,手指猛地按住她的手腕。钟晚吓了一跳,笔锋在纸上拖出长长的墨痕,她抬头时,正撞见他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,比上次打碎尘念瓶时还要剧烈。
“怎么了?”她下意识问,心里咯噔一下——刚才那瞬间,她好像“看”到了张深藏在冷硬外壳下的东西。
张深没说话,只是死死盯着宣纸上那道滞涩的笔画。阳光透过窗棂落在纸上,那道弧度竟隐约透着符篆的韵味,和他镇压裂隙时画的安神符有七分相似,只是少了术法加持,多了股说不清的情绪张力。
“重写。”他猛地松开手,后退半步,清冽的气息里混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,“直到字里看不到你的戾气。”
钟晚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,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。刚才他的反应太奇怪了,像是被什么东西戳中了要害。难道这破字真写出了什么秘密?她咬了咬唇,重新拿起笔,这次却故意放慢速度,试图再捕捉到刚才的感觉。
墨汁在砚台里晕开,带着淡淡的松烟味。钟晚盯着张深的背影,他正背对着她整理笔洗,肩膀却绷得很紧,连呼吸都比平时沉了些。她集中精神,指尖的尘念再次发烫,这次她清晰地“感知”到了——那是种沉重的疲惫,像扛着座山行走,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,却又被强行压在冰冷的壳里。
笔尖落下,这次的笔画不再滞涩,反而带着种奇异的流畅,只是每个转折处都藏着不易察觉的紧绷。钟晚写完一个“定”字,抬头时正好撞见张深回头,他的眼神锐利得像刀,直直戳进她的眼底:“你刚才感觉到了什么?”
“什么感觉到什么?”钟晚装傻,把笔往案上一放,“字写得丑就直说,别搞这些玄学问题。”心里却在打鼓——他果然发现了。
张深走过来,指尖拂过那个“定”字,墨痕还没干,被他蹭出细小的墨粉。“笔锋藏气,你把不属于自己的情绪写进去了。”他的声音很沉,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,“是尘念在帮你感知?还是你本来就有这本事?”
钟晚的心猛地一沉。她看着张深的眼睛,那里面没有了平时的冷漠,只有深深的探究,甚至还有一丝警惕。这家伙果然知道什么。她抿了抿唇,刚想辩解,就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