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,一个被锁链捆着的怪物。
“谁?”
书房里的声音骤然响起,带着明显的沙哑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打破了诡异的寂静。钟晚还没反应过来,门已经被猛地拉开,张深站在门后,脸色白得像宣纸,额角沁着细密的冷汗,下颌线绷得紧紧的,连平时平稳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。
最让她心惊的是,他眉心处隐约浮着一缕极淡的黑气,像活物似的钻动,顺着鼻梁蔓延到眼角,衬得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,此刻竟翻涌着暗潮。尘念在她体内剧烈震颤,灼热感瞬间达到顶峰,无数负面情绪碎片像潮水般涌入脑海——破碎的符纸、染血的佛珠、有人在嘶吼“绝情道才是正途”,还有一双冰冷的眼睛盯着自己,带着“你只能是我的”的偏执,尖锐得几乎要将她的意识撕裂。
“你刚才那是什么?”钟晚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发抖,指尖冰凉,攥得手心发疼,“那不是你的情绪你身体里有别的东西?”
张深的瞳孔猛地收缩,像被强光刺痛,他下意识后退半步,迅速掩上房门,试图将那股暴戾气息关在书房里。可关门的瞬间,钟晚还是看见他攥紧的拳头在发抖,指节泛白,连手腕上的佛珠都跟着震颤,发出细碎的嗡鸣。“没什么。”他的声音硬得像冻住的石头,每个字都透着抗拒,“回去睡觉。”
“那根本不是‘没什么’!”钟晚上前一步,尘念的灼热感逼着她说出心里话,“我能感觉到!那东西很冷,很凶,像要把一切都撕碎——”
“够了!”张深突然低喝一声,周身的气息骤然收紧,带着无形的威压,压得钟晚几乎喘不过气。她被迫后退两步,却清楚地看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,嘴角溢出一丝极淡的血痕,眉心的黑气更浓了些,像要挣脱束缚。他的情绪像被戳破的脓包,愤怒、狼狈、恐惧,还有一丝怕被看穿的窘迫,透过情绪镜像清晰地传过来,撞得她心口发闷。
钟晚的心猛地一沉。那个在古玩市场护着她躲开骗局、在艾灸时放轻动作怕弄疼她、在袭击中第一时间将她挡在身后的张深,原来藏着这样可怕的秘密。林老说的“劫”,难道就是这个?是他拼命用道心压制的“怪物”?
“别靠近我。”张深的声音软了些,却带着浓浓的疲惫,甚至还有一丝恳求。他转过身,后背绷得笔直,像根快要断裂的弦,“心魔而已,我能控制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轻得像月光,“明天还要练观心术,回去。”
脚步声渐远,钟晚站在原地,手指无意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