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尖按在观心诀的最后一页,钟晚盯着“心若明镜,不惹尘埃”八个篆字,只觉得眼皮发沉。归尘阁的夜格外静,只有座钟的滴答声和窗外的虫鸣,混着古籍特有的陈旧墨香,把空气烘得暖洋洋的。她刚想打个哈欠,皮肤下的尘念突然像被冰锥刺中,猛地收缩起来。
“嘶——”钟晚倒吸一口凉气,指尖从书页上弹开。那股寒意来得猝不及防,不是心魔的暴戾,也不是阵法的清凉,是纯粹的恶意,像毒蛇的信子舔过皮肤,顺着血管往心脏钻。她猛地抬头,看向书房的方向——张深还在里面打坐,窗纸上的剪影纹丝不动,难道他没察觉?
这破能力能不能靠谱点?要么突然窥心,要么突然预警,就不能整个说明书出来?钟晚揉着心口,刚要起身喊人,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一道白影从窗外掠过。
那东西飞得极快,悄无声息地撞在书店的玻璃上,却没发出半点声响。钟晚眯起眼,才看清是只巴掌大的纸鹤,翅膀折着诡异的弧度,纸面上用朱砂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,在月光下泛着极淡的黑气。
纸鹤停顿了一秒,突然振翅,竟直接穿过玻璃,朝书房的方向飞去。尘念的寒意瞬间达到顶峰,钟晚甚至能“看”到那纸鹤上缠绕的情绪——偏执、怨恨、还有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,像团黑雾,呛得她喉咙发紧。
“张深!有东西进来了!”
钟晚几乎是跳着扑过去,刚迈过门槛,就见书房里的张深猛地睁开眼。他坐在蒲团上,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金光,看见纸鹤的瞬间,眉头拧成了川字。没等钟晚反应,他抬起右手,指尖凝出一点莹白的光,轻轻一弹。
“噗——”
那点光精准击中纸鹤,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,纸鹤却像被点燃的棉絮,瞬间燃起淡蓝色的火焰。烧焦的纸味混着朱砂的腥气弥漫开来,钟晚下意识捂住鼻子,看见纸鹤在火中挣扎着展开翅膀,似乎想发出什么声音,可最终还是化作一缕黑烟,只留下一小撮灰烬落在地板上。
张深站起身,走到灰烬旁,指尖在半空虚划了一下。钟晚看见那些灰烬突然动了起来,像被无形的手操控着,拼凑出一道残缺的符文——扭曲的线条像蛇,顶端带着尖角,透着说不出的诡异。
“这是什么?”钟晚凑过去,尘念的寒意还没退,“纸飞机成精了?还是你们超凡界的快递?”
张深没回头,指尖碾过灰烬,那些符文瞬间散成粉末。“看来,有人不想我太清净。”他的声音比平时沉了些,带着不易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