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瓷碗底与桌面碰撞的轻响,惊得张深指尖微颤。钟晚端着刚泡好的安神茶走过来,药香混着淡淡的桂花味漫过鼻尖,他下意识往回缩了缩手——掌心还留着掐出的血痕,刚才心魔躁动时的戾气尚未散尽。
“喝口吧,林老给的方子,比清心符暖些。”钟晚把茶碗推到他面前,指尖刻意避开他的伤口,尘念传来极淡的灼痛,是他残留的情绪碎片:后怕、自责,还有一丝不愿被窥见的脆弱。这老古板,明明快撑不住了,还端着守门人的架子。
张深的目光落在茶碗里,茶叶梗竖得笔直,像根倔强的针。他没立刻碰,只是盯着水面倒映的自己,眼底的红血丝还没褪尽,眉心的淡痕泛着微弱的红光——是心魔未平的征兆。“不用。”他的声音很轻,带着刚平复的沙哑,“我没事。”
钟晚没逼他,自己拉了张蒲团坐在对面,捧着空杯小口呵气。空气里的檀香裹着茶香,归尘阁被烧后,这临时据点倒成了唯一能让人松口气的地方。她瞥了眼张深紧抿的唇,突然想起陈经纪说过的圈内冷笑话,没头没脑地开口:“前阵子有个流量小生,为了立敬业人设说自己吊威亚吊到吐,结果被扒出来威亚是p的,吐是因为吃多了”
话没说完,就见张深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一下,快得像错觉。但钟晚的尘念捕捉到了——那是极淡的笑意,像冰面下的流水,瞬间冲淡了些许阴郁。她心里一松,又添了句:“还有更离谱的,苏婉儿前阵子买通稿说自己是‘天然脸’,结果旧照被扒出来,双眼皮贴能当创可贴用”
“噗——”张深刚端起茶碗,差点喷出来。茶水溅在他的月白袖口,晕开一小片深色,他却没像平时那样在意,反而低声问:“双眼皮贴?”
钟晚笑得眼睛弯起来,尘念泛起温热的悸动:“就是贴在眼皮上能变双的东西,苏婉儿以前天天贴,现在割了还不承认。”她故意说得详细,看着张深眼底的茫然,突然觉得这活了几百年的老古板有点可爱,“娱乐圈的人,十句话里八句是假的,也就我这样的‘异类’敢说真话。”
张深的指尖摩挲着茶碗边缘,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,心口的郁结似乎散了些。他抬眼看向钟晚,她正笑得眉眼弯弯,烛光落在她脸上,柔和得像幅画。心魔的低语还在意识边缘徘徊,却被这突如其来的鲜活气息压了下去——原来不是只有清心咒能静心,这样的烟火气,似乎更有效。
“刚才”他突然开口,声音低得像耳语,钟晚的笑声戛然而止,尘念感知到他的犹豫,像怕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