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檀香重新变得清透,混着张深身上的气息从门缝溢出,没有了之前的暴戾,只剩下疲惫后的松弛。钟晚脱力地靠在门板上,胸口剧烈起伏,掌心的符纸已经失去金光,变得和普通纸张无异,却还留着与张深共鸣过的温热。
“咔哒”一声,门轴转动的轻响打破寂静。钟晚猛地抬头,看见张深扶着门框站在那里,月白长衫依旧凌乱,脸色白得像宣纸,却没了之前的黑气。他的眉心干干净净,眼底虽有浓重的青黑,却清明得发亮,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,目光复杂得让人心慌。
“你”钟晚刚要起身,就被他快步走过来扶住。他的指尖带着凉意,触到她胳膊时微微一顿,像怕碰碎易碎的瓷。“别动,你灵力透支了。”他的声音比平时低哑,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,扶着她走到桌前坐下,转身倒了杯温水。
玻璃杯的冰凉触感贴上掌心,钟晚的手指无意识蜷缩,刚好碰到他递水的指尖。两人同时一顿,像被电流击中,飞快地收回手。张深的耳尖泛起淡红,别开脸看向窗外,清冽的气息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局促;钟晚的脸颊发烫,低头抿着水,温水滑过喉咙,却压不住心跳的慌乱。刚才明明抱都抱过了,怎么碰个手还脸红,老古板果然纯情。
“你的咒”张深先开了口,声音轻得像耳语,“和我的不一样。”
“嗯?”钟晚抬头,看见他眼底的探究,“哪里不一样?是不是念错了?”
“没有错。”张深摇头,指尖在桌面轻轻划过,“我的咒是‘守’,守的是道心空明;你的咒是‘承’,承的是世间烟火。”他顿了顿,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丝赞许,“更贴近‘大隐’的真意——藏于尘嚣,心自安宁。”
钟晚愣住了。她从没想过自己磕磕绊绊的念诵还有这种深意,只觉得是凭着本能将“平静”传过去而已。尘念传来张深的情绪:震撼里裹着欣慰,还有一丝对她天赋的惊叹,像发现了蒙尘的璞玉。
“我就是想着不能让你出事。”她挠了挠头,有点不好意思,“毕竟我们说好要一起扛的,总不能让你一个人跟心魔打架。”
张深的喉结动了动,没说话,只是拿起桌上的清心咒符,指尖划过陈旧的纹路。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脸上,将他的侧脸照得柔和,连眼底的疲惫都淡了些。钟晚看着他的模样,突然想起刚才在内室门外的恐惧——怕他再也醒不过来,怕失去这个嘴硬心软的老古板,那种恐惧比面对玄清的阴符时更甚。
空气安静下来,只有窗外的蝉鸣和两人的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