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复杂几乎要溢出来。他的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眉心,那里曾是心魔躁动的痕迹,此刻却干干净净。“大隐之道,向来是‘藏于尘嚣’,而非‘隔绝尘嚣’。”他的声音带着思索,“只是师门传承三百年,从未有人敢质疑‘绝情绝欲’的铁律。我师父就是因为救了一个凡人,分心导致裂隙异动,最终牺牲自己才稳住局面。”
这句话像惊雷炸在钟晚耳边。她终于明白,张深的“绝情”不是天性,是被师父的牺牲吓出来的枷锁。他怕自己重蹈覆辙,怕因为“在意”而毁掉一切,所以才拼命压抑情感,却没想到越压抑,心魔越猖獗。尘念传来他的痛苦:“我怕变成玄清那样的疯子,更怕像师父那样,连想护的人都护不住。”
“誓言锁住了你,也困住了你的心魔。”钟晚的声音带着心疼,她伸出手,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,“可师父的牺牲,是为了守护,不是为了让你变成没有感情的木偶啊。如果他知道你为了誓言活得这么苦,肯定会后悔当初的选择。”
张深的身体猛地一颤,他低头看向她的手,指尖的温度透过衣袖传过来,像一道暖流,融化了他冰封多年的执念。尘念传来他的动容:“她懂她竟然懂”他的喉结剧烈滚动,想说什么,却被一阵压抑的咳嗽打断,嘴角溢出一丝淡红的血——是之前心魔反噬的旧伤还没好。
钟晚赶紧抽回手,递过纸巾,心里的酸涩越来越重。她知道张深已经坦诚了很多,从守门人的誓言到心魔的根源,这些都是他藏了三百年的秘密。可她也清楚,他还有隐瞒——比如尘念与初代宿主的关系,比如裂隙更深层的秘密,比如他对她的情感,绝不止“责任”那么简单。
“你还在怕。”她没有点破隐瞒,只是轻声说,“怕打破誓言会招致天谴,怕自己控制不住心魔,怕给不了我安稳。”
张深的肩膀微微垮了下来,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。他靠在椅背上,闭上眼睛,疲惫地叹了口气:“是。我活了三百年,第一次觉得‘守道’比‘破道’更难。玄清说我被情感绊住了手脚,或许他说得对。”
“他不对。”钟晚立刻反驳,“他的‘绝情道’是逃避,你的‘守护’才是真正的道。只是你找错了方法,把‘压抑’当成了‘坚守’。”她想起自己的情绪镜像,想起如何通过“接纳”而非“对抗”来稳住张深的心魔,突然灵光一闪,“或许解锁的钥匙,不在压抑,而在接纳。”
张深猛地睁开眼,眼底闪过一丝讶异:“接纳?”
“嗯。”钟晚点头,眼神变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