阵法嗡鸣的震颤从归尘阁地基传来时,钟晚正攥着张深刚画好的静心符。符纸的朱砂味还没散,窗外突然暗下来,乌云像被泼翻的墨汁,瞬间吞掉了最后一丝天光。尘念在胸口剧烈发烫,不是预警,是无数道敌意像针一样扎过来,密密麻麻,带着“替天行道”的伪善与贪婪。
“来了。”
张深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三度,清冽的气息里裹着不易察觉的颤抖。他站在窗边,月白长衫的衣摆被阵法气流掀得微动,指尖结印的动作却稳得惊人——归尘阁外墙突然亮起淡金符文,像流动的铠甲,可符文转动得忽快忽慢,边缘甚至泛起细碎的黑气,是他心绪不宁的征兆。
钟晚凑到窗边,透过窗帘缝隙往外看,心脏猛地一缩。归尘阁外的巷弄挤满了人,玄清的弟子穿着统一的黑袍,袖口绣着熟悉的引煞纹,簇拥着几个道貌岸然的老者——看服饰是邻近门派的“正道人士”,手里的法器却沾着阴煞的甜腻气息,显然被玄清的谎言蒙蔽了。
“张深!出来受死!”
为首的老者举着拂尘大喝,声音震得窗棂发颤:“你包庇妖女,纵容她身怀异宝引动魔念,如今裂隙异动,天下大乱之兆已现!交出你身后那女子,我等或可饶你不死!”
妖女?钟晚差点气笑。情绪镜像铺开,瞬间捕捉到老者的真实心绪——不是担忧天下,是垂涎她的尘念,想据为己有,还想借机吞并归尘阁的古籍藏品。这群老东西,被玄清卖了还帮着数钱,比娱乐圈的流量明星还没脑子。
“此地由我守护,何人敢妄动?”
张深的声音冰冷如刀,推开房门走了出去。钟晚赶紧跟上,刚踏出门口就被一股强大的灵压逼得后退半步——外面的人群里至少有三个中阶修士,气息虽不如张深精纯,却胜在人多,还布了困阵,将归尘阁团团围住。
她注意到张深背在身后的手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。归尘阁的防御阵法突然暗了一下,黑气瞬间爬上符文边缘,又被他强行压下去。尘念传来他混乱的情绪——有守护的坚定,有对敌人的愤怒,还有一丝深埋的恐惧,是心魔在蠢蠢欲动,被外界的敌意刺激得越发躁动。
“张深,你别执迷不悟!”另一个“正道人士”往前踏出一步,手里的长剑泛着寒光,“那女子体内的‘尘念’本是裂隙戾气所化,你留着她,就是养虎为患!玄清道长已经说了,只要杀了她,裂隙自会平息!”
“玄清的话,你们也信?”钟晚忍不住开口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