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过桥,刚才的动静可能惊动了别的东西。”
果然,话音未落,水银河的对岸传来“咔嚓”声响,原本封闭的石门缓缓打开,门后涌出大片黑雾,隐约能看到无数双绿色的眼睛在雾中闪烁。
“是守墓的阴兵!”老金脸色惨白,指着笔记上的插图,“秦代用活人殉葬,再以秘法炼成阴兵,刀枪不入,只认血玉的指令!”
苏烈已捡起工兵铲,护腕的蓝光几乎凝成实质:“管它什么兵,先冲过去再说!”他一把将林野推到前面,“快!别停!”
最后的十几步桥面,成了与阴兵和绞龙索的赛跑。洛离的琴音越来越急,像战鼓般催着众人的脚步;墨尘的短刃不断挥出,斩断那些试图缠上脚踝的索链;苏烈则像座铁塔,挡在最后,将扑来的阴兵黑雾撞得四散。
当林野踉跄着冲过桥头,最后一个踏上对岸时,整座石拱桥突然剧烈晃动,桥面石板纷纷碎裂,绞龙索彻底失控,在水银河里掀起滔天巨浪。众人回头望去,无数阴兵黑雾被绞龙索缠住,拖入银亮的河水中,发出凄厉的嘶吼,很快便没了声息。
石门在身后缓缓关闭,将水银河的腥气和机关的轰鸣隔绝在外。众人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,看着彼此带伤的模样,突然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——笑声里带着后怕,却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。
洛离低头看着掌心的琴弦,刚才为了催发最大力量,琴弦已断了一根,琴身也布满了裂痕。但她知道,这把琴和身边的人一样,只要还能发出声音,就绝不会停下前进的脚步。
前方的甬道幽深依旧,火把的光只能照亮有限的范围,但这一次,没有人再犹豫。因为他们知道,越是接近终点,机关便越是凶险,而能依靠的,从来只有彼此。
石门后的甬道比之前的任何一段都要宽阔,两侧的石壁不再是冰冷的秦砖,而是镶嵌着密密麻麻的青铜镜,镜面反射着火把的光,将人影拉得扭曲变形,乍一看竟像是无数个自己在甬道深处晃动。
“这是‘千面镜廊’。”老金翻着笔记,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秦代方士认为镜子能照出人的‘本相’,这里的镜子被灌注了幽冥之力,能引动人心底的贪念与恐惧,一旦心神失守,就会被镜中的幻象拖入镜内,成为新的‘镜奴’。”
林野下意识地避开镜面,却不小心瞥见镜中的自己——那影像竟穿着秦朝的官服,手里捧着一卷竹简,正对着他阴恻恻地笑。他吓得猛地后退,撞到了身后的叶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