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是镇魂曲,而是阿鬼总在篝火旁哼的那支调子。不成调的旋律在墓室里荡开,掠过青铜棺椁,掠过散落的镜碎片,掠过每个人带伤的脸庞,像一只无形的手,轻轻拍了拍他们的肩膀。
“你们听,”她轻声说,“他在跟着哼呢。”
苏烈猛地别过头,用袖子擦了擦眼角;叶薇把药瓶紧紧攥在手里,指节泛白;林野趴在膝盖上,肩膀微微耸动;老金合上笔记,将野菊那页压在最上面;墨尘的短刃停在半空,刃面映出的光里,仿佛有个熟悉的身影正低头笑着,用靴尖蹭着地面。
棺椁顶部的夜明珠突然闪了闪,光芒透过星辰轨迹,在墙上投下一道晃动的影子,像有人在那里弹着琴,旁边围着几个模糊的人影,笑声顺着光流淌出来,漫过即将坍塌的石门,漫过幽深的甬道,漫过冰冷的水银河,一直飘向远方的阳光里。
洛离最后看了眼青铜棺椁,背起伏羲琴转身往外走。琴身的震颤越来越轻,像渐渐远去的呼吸,却又带着一种安稳的暖意,仿佛在说“走吧,我跟着呢”。
苏烈扛起工兵铲跟上,脚步踏在石地上的声音很响,像在跟谁打招呼;叶薇拉着林野的手,走得很稳;老金把笔记抱在怀里,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;墨尘殿后,短刃收进鞘里时发出一声轻响,像句无声的承诺。
石门在身后缓缓闭合,将那些沉睡的秘密和未尽的话语一并锁在里面。外面的风正穿过山谷,带着草木的气息,像极了阿鬼每次喊他们“吃饭了”时,风里飘来的烟火味。
洛离迎着风拨动琴弦,那支不成调的曲子在山谷里荡开,惊起几只飞鸟。阳光落在琴弦上,泛着细碎的光,恍惚间,她仿佛看到阿鬼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,正低头笑着,用靴尖蹭着地面,等着他们走过去。
这一次,没有人回头。
洛离的琴音在山谷里漫开时,惊飞的飞鸟掠过头顶,翅膀带起的风卷着几片枯叶,落在苏烈的工兵铲上。他低头瞥了眼,忽然停下脚步,弯腰从石缝里抠出块东西——是半块烤红薯的焦皮,边缘还沾着些泥土,像极了阿鬼上次在溪边烤糊的那只。
“还带着呢?”墨尘注意到他的动作,挑眉道。苏烈把焦皮塞进兜里,瓮声瓮气地回:“上次他非说这糊皮‘嚼着香’,抢过去啃了半天,现在倒好,自己先跑了。”他指尖在铲柄上蹭了蹭,那里还留着阿鬼帮忙缠的防滑绳,磨损得厉害,却被系得死紧。
叶薇突然轻呼一声,从背包侧袋里摸出个皱巴巴的纸包,打开来是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