护魂珀上的蓝蝶猛地振翅,发出清亮的嗡鸣,随后便沉寂下去,翅上的金粉黯淡了大半,像蒙了层灰。
林野抱着琴僵坐原地,直到苏烈伸手拽她,才发现自己的手心被琴弦勒出了血,血珠滴在琴身的血迹上,融成只完整的蝴蝶形状,翅膀还在微微颤动,像活的一样。“走了。”墨尘的声音哑得厉害,伸手想接过琴,却被她死死抱住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她一步一回头地跟着往甬道走,每一步都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被生生扯断,疼得喘不过气。阴河的水流越来越清,映出身后空荡荡的河床,只有那朵沉入水底的花苞,在幽暗处泛着极淡的白光,像颗不会熄灭的星。
走到甬道拐角时,林野突然停下,抱着琴坐下,指尖在断弦上轻轻拨动。没有琴音,只有指尖划过木头的涩响,却仿佛听见洛离在身后轻笑:“跑调了哦。”她捂住脸哭得浑身发抖,护魂珀贴在胸口,凉得像冰,又烫得骨头疼——她知道,洛离真的留在了这里,留在了阴河底,留在了那片开着白花的地方,再也不会追上来喊她“慢点走”了。
甬道深处的黑暗里,突然传来“咔嚓”的脆响,像巨石碎裂。林野猛地回头,洛离沉落的河面上方,整块崖壁正往下塌,巨大的石块砸进水里激起浊浪,连那些漂浮的白花都被卷入漩涡,碾成碎末,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。
“洛离——!”
她疯了似的想冲回去,却被墨尘死死拽住,他的手臂像铁箍,勒得她骨头生疼。“别去!下去就是粉身碎骨!”墨尘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狠劲,却掩不住哽咽。
“那是洛离啊!”林野的指甲几乎嵌进墨尘的胳膊,眼泪混着鼻涕糊了满脸,视线模糊成一片,“她还在下面我要带她走”
苏烈背过身,用工兵铲狠狠凿着地面,石屑飞溅,却没发出一点声音。老金蹲在一旁,从药箱里摸出个瓷瓶,手抖得半天打不开,最后索性把瓶里的药粉全倒在地上,动作里带着股说不出的绝望。
塌方的轰鸣持续了一炷香,烟尘散去时,通往河底的入口已被封得严严实实,巨大的石块交错咬合,连条缝隙都没有,仿佛从未有过青铜棺、血蛊虫,也从未有过抱着琴的白衣女子,只有阴河的水流声,清冽得像首挽歌。
林野瘫坐在地,怀里的伏羲琴硌得肋骨生疼。琴身沾着的洛离的血,早已干涸成暗褐色,像道永远擦不去的疤。护魂珀贴在胸口,冷得像冰,却在指尖触到断弦时微微发烫——那是洛离最后拨动过的地方,余温仿佛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