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放着个打开的木盒,盒里没有金银,只有块巴掌大的砚台,砚池里的墨汁还冒着热气,旁边压着张刚写了一半的字:
“第九关过,当寻”
最后一个字只写了个起笔,墨痕在纸上晕开,像滴落在雪地里的血。苏烈走到案前,手指刚要碰到砚台,就见砚底突然浮出层水纹,映出个模糊的人影——那人正背对着他们磨墨,梳着洛离标志性的双环髻,裙摆在案下扫出道优美的弧线,与石壁上那只金粉蝴蝶的影子完美重合。
“洛离?”苏烈的声音卡在喉咙里,水纹突然剧烈晃动,人影碎成无数墨点,钻进那些竹简的红绳里。刹那间,满室的竹简都轻轻颤动起来,红绳上的结一个个解开,露出简上的字——
全是他们之前经历的关卡记录,连叶薇在第88章里说的“以影破影”四个字,都被工工整整地刻在最显眼的一卷上,字迹清秀,正是洛离的笔锋。
墨尘的断箭“当啷”落地,箭穗上的红绳与竹简的红绳同时扬起,在空中编织出个完整的桃花结。他弯腰去捡箭,却发现箭杆上新增了道刻痕,与石室门的锁痕完美吻合,只是那痕里填的不是金粉,而是点暗红的血珠——像极了他刚才被箭尖划破的指尖渗出的那滴。
叶薇看着满室颤动的竹简,突然明白过来。这些锁痕根本不是钥匙孔,而是记忆的锚点,每道痕里都锁着一个人的一段经历,只有当所有人的碎片都归位,才能打开这扇门。
而案上那没写完的字,墨痕晕染的形状,分明是个“归”字。
甬道里的开锁声不知何时停了,石室顶部突然垂下盏油灯,灯芯“噼啪”爆了个火星,将所有人的影子投在竹简上,像幅被拉长的群像图。苏烈望着那盏灯,突然喃喃道:“我家书坊以前也有盏这样的灯,我爹说,灯不灭,字就不会褪色。”
叶薇将青铜匣放在案几上,匣里的星子顺着墨痕钻进那未写完的字里,“归”字的最后一笔突然自动补全,墨迹干得飞快,仿佛三百年前就该写完似的。
与此同时,最角落的书架突然发出声轻响,一卷竹简自动滑出,落在地上,滚到叶薇脚边。简上只有一句话,是用烧红的烙铁烫出来的:“第十关,在墨里。”
“墨里不是人。”叶薇捡起那卷烫字竹简,指尖抚过灼痕处粗糙的纹路,“你看这墨迹——”她蘸了点砚台里未干的墨,抹在简上的“墨”字旁边,两滴墨竟像活物般相互吸引,慢慢融成一团,“这墨有问题。”
苏烈凑过去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