妇道,水性杨花,与你勾搭成奸!如今东窗事发,还想英雄救美?做你娘的清秋大梦!今日你们这对狗男女,一个也别想走!老子要让你们知道,得罪我西门庆是什么下场!”
李瓶儿见金海在此刻自身难保之际,仍想将全部罪责揽到自己身上,为她开脱,心中又是感动万分,又是绝望透顶。她知道,以西门庆的狠毒、多疑和那极强的占有欲,既然被抓了现行,无论她如何辩解,都难逃一死,甚至可能死得更惨。既然横竖是死,清白名声早已被孙雪娥那张毒嘴玷污,又何须再让金海徒劳担责,受尽侮辱,一同赴死?一股破罐子破摔的、豁出一切的勇气,混合着长期压抑的委屈、对西门庆虚伪狠毒的憎恶、以及对这金丝雀般牢笼生活的彻底绝望,猛地从心底涌起,如同决堤的洪水,冲垮了她所有的恐惧和顾虑。
她猛地抬起头,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上因极致的激动和决绝而泛起一丝异样的、病态的红晕,原本柔顺如水、常含轻愁的眼眸中,此刻竟迸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、如同寒星般凛然的光芒。她用力推开还想试图阻拦她、让她不要冲动的金海,毅然上前一步,毫无畏惧地迎上西门庆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、杀人的目光,声音清晰而平静,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、视死如归的凛然,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:
“西门庆!你不用在这里胡乱攀咬,妄图屈打成招!事到如今,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!不错,是我做的,都是我做的!”
她顿了顿,目光扫过脸色微变的西门庆和一脸惊愕的孙雪娥,嘴角甚至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,继续一字一句,如同宣誓般说道:
“是我,看不过你设计陷害武大哥,给他送的信!”
“清河县客栈那一夜,也是我李瓶儿心甘情愿!与武大哥无关!”
“今夜,也是我自愿救他,自愿要跟他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!”
“所有事情,都是我李瓶儿一人所为,武大哥他是被动的!你要算账,找我便是!”
她这番石破天惊、主动揽下所有罪责的话语,如同平地惊雷,炸得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,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!连一直等着看她狡辩、准备随时落井下石的孙雪娥,都惊得张大了嘴巴,没想到李瓶儿竟会如此干脆利落地承认,而且连她之前并不知晓的、清河县的旧事都抖了出来!这简直是自寻死路!
李瓶儿不顾众人惊骇、疑惑、或是看疯子般的目光,她仿佛要将积压在心中多年的郁气一吐而快,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嘲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