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子脸颊的菱角分明,腰后还别着一把约莫一尺的长刃,他站在人身影之前,手却放在那刀刃之上。
他能感觉到面前的女子并非是一般女子。
身上的气息,似乎带着些恶鬼环伺。
她的手中看似毫无攻击所用的武器,但下一秒,又很容易便能取人头颅。
他如此防备的举动,落在身后那些长辈的眼里却是有几分放肆。
“放肆,还不赶紧住手,这位可是贤思王府来的贵客,惊扰了贵客,你该当何罪?”
看着那些平日里对她素来趾高气扬的长辈们,如今群龙而出,一拥而上,可那眉眼之间却满是尊敬与避让。
原来这世间也有他们所惧怕之物。
原来这世间也有他们所退让之时。
“池姑娘大驾光临,我等着一身老骨头迎接来迟,还请池姑娘莫要怪罪。”
池景双手背身而立,目光落在每个人的身上,那些素来挺直的背脊,再触及到人的目光的那一刻,又往下弯了几分。
“无妨,王爷自不会与诸位计较这些小事,今日王爷派我前来是有要事与诸位相商。”
“王爷爱才,即使有要急事相商,那就请池姑娘上座,”
他们为池景让开了一条路,那条路虽是通往江家的会客厅。
但更像是当年那条没有对她开启的回家之路。
若是当年她能穿过人群,见他们最后一面。是否如今许多棋局,都可以迎刃而解。
江云茹也不需要作为他人手中的杀手,更不需要成为青雀,也不需要成为此时的池景。
可惜,一切的终章早就在那处完结。
而留下来的他们,却早已超脱于彼此从前的意义,更已经不再是从前的身份与心境。
她大踏步的走进会客厅,肉眼便瞧见了那被挂在正方向上的图画。
画。
许久未见。
池景愣神了几分,没想到还能在这庄园之中看到这幅极为熟悉的画作。
“池姑娘喜欢这幅画?若是姑娘喜欢,在下尽管让人摘下来送给你就是。”
池景摆了摆手。
若是从前,或许池景还有资格将这幅画收入囊中,而如今却没有。
因为从前,她还有身为江云茹时的那份柔软与善意。
而不是现在这个手上皆布满了血腥气息的杀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