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汀走到那团蜷缩的身体前,停下。
头颅微垂,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人。
目光平静落在濒死的身影上。
寂静在胡同里弥漫,只有微弱带着血沫的呼吸声证明人还活着。
“叫什么?”
良久。
江汀冷淡的声音响起,不高。
但像一阵冰冷的风,吹进了地上人的耳朵里。
一阵沉默。
只有那双透过脏污发丝的眼睛,依旧死死地向上瞪着,里面翻涌着痛苦和麻木。
以及还没有消磨的恨意。
像一头受伤的幼狼,即使濒死,也要用眼神撕咬敌人。
时间一点点流逝,江汀眼神渐渐染上不耐。
同时压迫感也在寂静中累积,几乎要碾碎那点微弱的呼吸。
好久
久到那瞪视的目光都开始涣散,一个极其沙哑破碎,却又带着明显稚嫩的声音,才从咬紧的牙关里挤出来。
“野娃”
声音带着血和泥的味道。
江汀听着,脸上没有任何变化。
“今天开始,你姓江。”
午后的光线从胡同口斜射进来,将江汀的影子拉长,严严实实地覆盖住地上的人,像一道无法挣脱的囚笼。
表面看似风平浪静的长沙,地下的暗流涌动从来没有停过。
就好比最近,城里多出来了大批的外国人。
其中以倭国的最扎眼。
这些倭人,尤其是那些穿着传统服饰,腰间佩着武士刀的浪人,行事愈发猖狂。
他们三五成群,招摇过市,眼神倨傲。
对街上的百姓推推搡搡是常事,稍有不顺心,便怒目而视,手按在刀柄上,嘴里叽里咕噜地骂着听不懂的话。
街边的摊贩见到他们,都下意识地缩紧脖子,能避则避。
连巡逻的士兵,不知是上面的命令,还是怎样,也多是不愿与这些气焰嚣张的倭人正面冲突。
江汀坐在一座街边茶楼的窗口旁,眼神平静的看着楼下街道勾肩搭背招摇过市的倭国人。
像喝醉了酒,歪七拐八的经过长街。
而在他们出来的长街,是一座灯红酒绿的红馆。
看样子还在里面住了一晚上,现在才出来。
江汀手指摩挲着手里的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