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离去?在他最脆弱、最无措的时候。
从前阮凝玉最敬谢凌的,便是他那份刻在骨血里的规矩,待人恭谨有礼,行事循规蹈矩,前世更凭这份执着,为天下百姓谋下无数实打实的惠民福祉。可如今也正是她最为讨厌的一点。
“谢玄机在哪?我要见他。”
书瑶怔住了,“什么?”
“我要见他。”
阮凝玉又重复了一遍,这次她攥紧了手。
那带血的衣裳上面还有他的味道。
她没像这一刻那么想见他过。
听说谢凌如今发了高热,念到他的遭遇,再想到前世今生自己对他的态度,阮凝玉莫名红了眼眶。
眼见阮凝玉直接夺门而出,书瑶急忙抓起门边的油纸伞,“表姑娘,等等,外面下着雨”
结果她看到了却只有阮凝玉的背影。
此时下着小雨,阮凝玉着急要去见谢凌,故此淋些雨也不要紧。
再者,她心里有些惧怕与谢凌见面,这点雨珠儿淋在她的身上,也是在给予她勇气。
谢凌在房中看着薄册,因为白天阴云密布,故此书案上点了盏灯用以照明,忽然门被人推开了。
穿进来阵风,吹得烛火晃了晃。
一人立在屋中。
阮凝玉站在门外,湿了一身,水珠顺着她的郁金衣摆滴落,底下的地板很快积成了一滩水迹。
两人默然相望。
谢凌没想过她会过来。
“凝凝?”
他迟疑了一声,又恐是自己高热时出现的幻觉。
谢凌身披单衣坐在灯下,病容憔悴,泛着不正常的红晕。身形较往日清减不少,唇瓣也干裂起皮。
阮凝玉见到他,颇有些不自然,她耳尖微热,强自镇定地揉了揉耳垂。
她现在想了想,自己只身冒雨来寻他,是显得有些冲动了,自己也很不体面
阮凝玉羞得捏紧手指,见谢凌看来,她理直气壮地寻了个借口,就像她当初待他一样,“外头下雨了,我进来避避雨。”
话音未落,已提着裙摆自顾自踏进门来。
她向来仗着谢凌的偏爱,行事总是这般不管不顾。
阮凝玉进了屋后,只剩满心的慌乱,她有些怕谢凌将他赶走,她此刻完全揣测不出他的心思,也失了先风。
但显然,谢凌已习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