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人难受。
宴会厅中央的水晶灯折射出刺目光晕。
安野成三身着笔挺军装,胸前勋章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。
他缓步走上临时搭建的木质舞台,麦克风里传出的日语带着浓重的乡音,絮絮叨叨地说着对广岛老家的思念,说樱花树下的清酒,说妻子手作的鲷鱼烧。
台下宾客配合地鼓掌,商人举杯附和,军官们则面无表情,只有丁默邨指尖夹着的香烟明灭不定,眼神在人群中暗扫。
待安野成三走下台,宴会才算真正开场。
水晶杯碰撞的脆响、劝酒声、谄媚的笑声混在一起,弥漫在满是油烟与酒气的空气里。
靠舞台最近的那一桌,汉奸与军官挤在一起,正举着酒杯向安野成三敬酒,杯中的清酒晃出金色的涟漪。
“轰隆——”
一声巨响骤然撕裂宴会厅的喧嚣。
靠舞台的圆桌瞬间被火光吞噬,木屑与碎瓷四溅,原本喧闹的桌前只剩下焦黑的痕迹,几具尸体倒在血泊中,扭曲的姿态里还残留着举杯的动作。
水晶灯应声炸裂,碎片如雨般坠落,砸在尖叫逃窜的人群身上。
混乱中,暗处突然传来“砰砰”的枪声。子弹穿透空气的锐响压过哭喊声,几名试图掏枪的宪兵应声倒地。
宾客们像没头的苍蝇般四处乱撞,桌椅被推翻,餐盘摔得粉碎,猩红的地毯上很快染上更多暗红。
丁默邨猛地扑到桌下,李士群则拽着身边的官员往后门跑,唯有安野成三僵在原地,脸上还残留着惊愕,直到又一声枪响传来,他才捂着胸口缓缓倒下,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涌出,染红了胸前的勋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