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哥答应过他,会助他步步高升。
才只是一个县令,就能享受到如此极乐,若是做知府、尚书、宰相
可惜回应他的,是一道如霹雳般的弦声。
漆黑的羽箭瞬间洞穿了他的眉心,溅起的血花和白浆,打湿了周生的衣角。
面对着那双充满不甘和怨恨的眼睛,周生缓缓咧开嘴角,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,笑声冰冷。
“原来你大哥是判官啊,既如此,你连做鬼的机会”
“都别想有。”
轰!
冲天的火光里,是一具具被焚烧的尸体,其中最醒目的,便是那穿着官袍的朱县令。
周生静静注视着那跳动的火焰。
正午时分大开杀戒,又当街焚尸,别说你大哥是判官,就算你是判官,也要魂飞魄散,死得不能再死。
有些人,连变鬼的机会都不配有。
与此同时,他眼中的淡金色也渐渐消散,整个人长长吐出一口气,周身毛孔蒸腾出一道道若隐若现的白雾。
双臂酸涩不已,特别是开弓的手指,竟被勒出了血痕。
此番大战,消耗不可谓不大,称得上是周生出道以来最惊险刺激的一战,差一点就死在了那谢道人的手中。
可是,真痛快呀!
他望着那跳动的火焰,似乎心中的热血也在被点燃,一种难以言喻的酣畅感萦绕心头。
仿佛从头到脚每一根毛孔都通透了!
那丢头的戏子,那失心的书生,那含恨的乐师,那受辱的孤女
是否正在看着这场好戏?
是否正在喝一道彩声?
衙门口,石头终于停下了击鼓,在看到县令死去的那一刻,他跪倒在地,仰天大哭。
一道身影立于其身前,遮住了日光。
“恩公——”
他刚刚开口,一张带血的字契飘到了他的身前,戏腔念白字正腔圆,苍劲有力。
“好儿郎!腕底风雷击鼓声!”
“催得那——豺狼虎豹肝胆惊!”
“且拿赏钱回家去,莫不闻七十老母——唤儿声?”
石头心中一震,他拿起那张带血的字契,立刻认出了,这就是地主李家暗中篡改利息的那张收据!
字契上的血,莫非就是——
他猛地抬头,望着那张赤金铺底,银纹勾面的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