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年那个快要饿死的小男孩,被他轻轻抱起,就如同一只井下的蜉蝣,终于得望青天。
神庙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,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和窗外的蝉鸣,似乎便听不到任何声音。
突然,周生的声音响起。
“师父,判官说的话,你应该都听见了,关于借尸还——”
他似是纠结了许久,最终还是决定开启这个话题。
穿越是他的秘密,从未告诉过别人,但现在既然已经瞒不住了,索性就敞开了说,也好过师徒两人生出嫌隙。
却不想他刚刚开个头,就被师父的声音打断了。
“为师老了,耳朵也不灵了,判官说的话没怎么听清,也不感兴趣。”
玉振声闭目倚柱,洒然一笑。
“我只知道,你个臭小子,从五岁时起就不让我省心,却又像头倔驴,赶都赶不走”
听到这话,周生顿时释然了,也靠着柱子缓缓闭上眼睛。
“师父,您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命做抵押,帮我多争取三年时间?”
这是他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,上一次师父说是陆秉渊在说谎,死活不承认,这一次总不能说是判官也说谎吧?
“呵呵,陆秉渊和陆判难怪都姓陆,连说谎都一样!”
“别胡思乱想,为你这烦人的臭小子抵命,还就抵了三年?你师父我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?简直可笑!”
周生露出了一丝笑容。
是呀,这才是师父,那个又臭又硬的倔老头。
他不再说话,呼吸渐渐平缓悠长,放松之后,疲惫和困意顿时如潮水般涌来。
先是射杀谢道人和县令官差,又唱钟馗大战猖兵,然后是武松的血溅鸳鸯楼,最后又在判官的追杀下逃了大半夜。
纵是铁打的身子,此刻也挡不住疲惫,很快沉沉睡去。
玉振声则是缓缓睁开眼眸,望着徒弟熟睡的面容,想要开口说些什么,却突然伸手朝他的脸上打去。
见对方毫无反应,玉振声还不放心,又伸出一根手指探了探周生的脉搏,发现他确实是睡着了,才终于放松了警惕。
眼神一点点柔和了下来。
“我刚见到你时,一身的死人味,阳气大损,血气亏空,就像是一个被掏空了的小泥人儿,别说修炼,活下去都难。”
“用了足足三年时间,外沐药油,内食药膳,才帮你调养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