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听我说呢,”来望让他别打岔,“我去那家宅子看了一圈,没发现什么蹊跷之处。还纳闷呢。我打算吃了晌午的饭,再探探。他家备了一桌饭菜,吃饭的时候见到那家的小儿子,五六岁的男娃娃,端坐在座椅上,突然指着那家老爷的鼻子骂。”
“嗯?”阿九也来了兴致,“莫非是被附身了?”
薛瀚也猜:“该不会是他们家哪个先祖还魂了吧。”
来望啜了口杯中酒:“可不就是么。那家人说,孩子出现这种怪样子,有一段时间了。平日还好,每次一吃饭,就骂他爹不孝。他爹一开始管教过,后来越琢磨越觉得,这简直就是故去的老爷子附在他孙儿身上。亡者徘徊不去,他便以为是这家中的风水出了问题,这才把我请来。”
陶眠眼珠转了转,撑着被醉意熏染的脑袋,忽而露出恍然的笑。
“我猜到了!来望,你不必卖关子。”
来望乐了:“那小陶仙人有何高见?”
陶眠瞪着眼睛努力思考:“你说你查过宅子,没发现问题。但这孩子一吃饭就骂人,说明问题出在吃饭。”
薛瀚嘴角一抽:“我要是没听错的话,你说了两句废话。”
被质疑的陶眠坐直身子:“我很清醒,我没醉,我在认真捋线索呢。来望,你检查过那家吃饭用的桌子和碗筷了吧?”
“是啊,都没问题,除了那桌子瘸了一条腿。”
此时阿九也猜到什么,笑言:“桌子瘸腿,来望道人却要检查后才发现,说明是被某个物件垫着呢。该不会就是这垫桌子的东西出毛病了吧?”
来望大笑:“阿九姑娘果然聪敏,问题就出在这里。垫桌腿的是个秤砣,大小合适。可谁能想到,那秤砣,竟然是老爷子用来盘的手把件呢!”
来望此言一出,在座的都笑了。他们进而聊起自己盘过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物件。陶眠说,有一年桃子大丰收,他把桃核都留下来,选了其中最好看的几个,串成手串,现在还挂在床头。
桃花山的文玩桃核,辟邪消灾。陶眠又说,等来年的桃子成熟,他给好友们也串几个玩玩。
四人又喝过两轮,来望趴在桌上酣睡,薛瀚也支着头,靠坐在紫檀椅醒酒。
阿九还算清醒。她端着酒杯,想起陶眠方才说他要去伙房加个菜,现在还没归来,便出门瞧瞧。
她披上斗篷,刚走出屋,却见陶眠独自站在一株梅花畔,伸出手,接下一片雪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