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棡抬头望向上方的天空,道:“我确实有争夺大位之心,但如果争不到,做一名藩王也是一件之事。”
“以前大哥还在的时候,我也并没有想过要和他争。”
“父皇说得不错,做皇帝要操心的事太多,远不如藩王逍遥自在。”
“可是,就算是我不想争,你就能放过我吗?”
他看着朱允熥,轻轻摇了摇头,道:“你不能。”
“你不是大哥。”
“我们都是你的叔叔,辈份比你高,还手握兵权。”
“若是父皇在,自然一切相安无事。”
“倘或父皇不在了,你是一定要削藩的。”
“你那般急迫的改革军制,建设新军,夺取军权,更说明你是无法容忍藩王。”
“毕竟,天下兵力,一半在朝廷,另一半在藩王。”
“既然这样,那就由不得我不争了。”
“这一点,你看得明白,我看得明白,朝堂上绝大多数大臣们都看得明明白白,又何必绕圈子装糊涂呢?”
明初的权力格局已经决定,削藩势在必行,无论谁当皇帝都一样。
唯独聪明一世的老朱,被亲情所困,偏偏就是不愿意承认这一点。
“草原已经平定,大明不需要藩王镇守边疆了。”朱允熥很坦荡地说道:“再派藩王塞边,毫无必要。眼下的封地,当然要废弃。”
“不过。”他话锋一转,道:“我可以给你更大也更好的封地。”
朱棡满脸震惊,眼神中流露出难以置信之色。
半晌后,才说道:“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呢?”
朱允熥不慌不忙,落子下棋,道:“聂涣儿是太原人氏,并非西安人。”
朱棡的身体一下子僵住。
秦王朱樉死后,他便猜到聂涣儿暗杀之事,已经被查出,并且顺藤摸瓜,查到了秦王朱樉。
但是不是知道聂泱儿是自己安排的人,那则不敢肯定。
朱棡仍抱着侥幸心理。
毕竟,那步棋他布置了许久,也做了充足的隔离措施。
但此际,听到朱允熥骤然在自己面前说出这个人的名字,朱棡便明白,朱允熥什么都知道了。
自己这个侄儿,还真是厉害啊!
相比他下棋的水平,这份谋算本事,可以说超出千倍万倍都不止。
朱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