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张老脸,还能做什么呢?
他缓缓吐出一口气,不舍地把刘珏递到乳母怀中,去更衣前仔细叮嘱:“珏儿喜欢轻柔的力道,你们小心着些。”
乳母诚惶诚恐地点头:“诺。”
等下了朝回来,刘病已迫不及待走向椒房殿,入目便是许平君抱着襁褓暗暗垂泪的画面,三岁的刘奭亦难过地站在一边。
见到他,刘奭问道:“父皇,弟弟是不能说话吗?”
刘病已哽住了。
他实在说不出什么安慰之言,只能干巴巴道:“奭儿,会好的,弟弟只是小疾而已。”
小疾许平君嘶声力竭:“为何是珏儿受这种苦?陛下,我宁愿我不好了,也绝不想看到珏儿替我受过!”
“平君!”刘病已快步上前,搂住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,“你怎么能这样想。珏儿心疼阿母,这才吸去所有的毒,为人父母,我们更该珍爱自己才是,否则如何对得起孩子的付出?”
许平君默默流泪,她是个温柔坚毅的女子,而今为母则强,很快就被丈夫劝得想通了,终是点了点头。
至于下毒的指使者,她不会问,也不敢问,她相信陛下终有一日会替她报仇。
刘病已不禁笑了,他指着襁褓中的刘珏道:“平君你看,珏儿的五官倒是像我。”
许平君细细地端详,片刻惊讶道:“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!”
皇帝闻言得意,招手让刘奭上前,让他好好和弟弟打声招呼。
而今刘奭还小,对兄弟的概念尚且朦胧,父皇说什么他就做什么。
他在心里念了几遍,这个叫刘珏的弟弟口不能言,父皇说了,日后他要一直保护弟弟
.
身为一个小婴儿,刘珏吃了睡睡了吃,等出生的几天后终于睁开眼睛,皇帝骤然发现,儿子长了双十分标志的桃花眼。
老刘家的遗传,彻底在刘珏身上显露了出来,又过了几月,刘珏变得白白嫩嫩,大耳朵薄嘴唇,不笑的时候,和父皇像了七分,刘病已爱得跟什么似的,椒房殿的乳娘都快失业了。
在皇帝看来,刘奭是他与平君的第一个孩子,他自是付出了诸多心力,但刘珏还是有所不同。
奭儿是他认定的太子,既是太子,寄予厚望的同时还要做个严父;而珏儿身为次子,无需担负国祚,他再怎么宠都没关系。
更何况是他没有保护好平君,才造成了珏儿的哑疾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