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用指节抵住唇边,压下一阵几不可闻的咳嗽,才缓缓抬眸看向她。
“世子妃,你这是在为难我。”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无奈。
“我一个将死之人,久不问世事,整日里与汤药为伍,你觉得我会知道这些?”
他演得极好,神态、语气,都是一个病弱世子形象。
若是换了旁人,或许早已信了,甚至会心生愧疚。
可沈青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,认真道。
“我觉得你知道。”
没有怀疑,没有试探,只有陈述。
裴晏清忍不住失笑出声。
“你啊”他摇了摇头,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与欣赏。
“真是半点亏都不肯吃。”
他不再伪装,整个人的气场都为之一变。
他伸出修长的手指,轻轻叩了叩轮椅的扶手,沉吟片刻。
“好。”
一个字,干脆利落。
他接过了她抛来的橄榄枝,应下了这场心照不宣的联盟。
他抬手,指了指那张图,“你想从哪里开始?”
“这里。”沈青凰的指尖,干脆利落地落在了图谱一角,一个被她用朱笔圈起来的名字上。
“御史大夫,张家。”
裴晏清顺着她的手指看去,眼中闪过一丝了然。
“张敬德,两朝元老,清流领袖,出了名的刚正不阿,油盐不进。”沈青凰的声音冷静而清晰,显然是做足了功课。
“想从他本人身上打开缺口,无异于痴人说梦。但他的夫人王氏,在京中却是以孝顺闻名。我查过,王夫人的母亲,也就是张御史的岳母,常年受风寒咳嗽的旧疾困扰,遍请名医也未见根除。”
裴晏清闻言,唇角勾起一抹饶有兴味的弧度,他靠在轮椅背上,好整以暇地看着她,眼带笑意:“所以,你想从张夫人下手?”
他顿了顿,慢悠悠地补充道:“想法不错。但张御史那样的门第,最重风骨。你若送去金银珠宝、绫罗绸缎,只会被原封不动地退回来,甚至还会惹得一身腥,被参一本结党营私,意图贿赂。”
他故意将困难摆在明面上,想看看她要如何应对。
沈青凰却像是早料到他会这么说,脸上非但没有丝毫为难,反而绽开一个神秘的浅笑。
“所以我送的,不是礼物。”
她微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