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吐纳都带着一丝灼热的气息。
沈青凰放下医经,悄无声息地站起身,走到床边。
烛光下,裴晏清那张本就没什么血色的俊脸,此刻竟泛着一层病态的潮红。
他双目紧闭,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,额角沁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,连嘴唇都显得异常干裂。
这不是伤后虚弱该有的样子。
沈青凰的凤眸倏然一凝,她伸出手,纤细冰凉的指尖轻轻落在了裴晏清的额头上。
滚烫!
那温度,如同一块烙铁,瞬间烫得她指尖一缩。
他发高热了。
“裴晏清?”她压低声音,试探地唤了一声。
床上的人没有回应,只是眉心蹙得更紧,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、带着痛苦的闷哼。
沈青凰心中警铃大作。乌头草之毒虽猛,但昨夜她已用金针逼出大半,辅以汤药,绝不该在此刻复发,更不会引起如此高热。除非
她的目光,瞬间落在了他那只被纱布层层包裹的右臂上。
除非,那支箭上,淬的并非只有乌头草一种毒!
沈青凰的眼神冷了下来。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,径直去解他手臂上的纱布。
“别”
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纱布系带的瞬间,裴晏清竟在半昏迷中呓语了一声,下意识地想要将手臂往回缩。那声音沙哑破碎,带着一种本能的抗拒。
他不想让她看。
这个认知,让沈青凰的动作愈发不容置喙。
她的脸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,另一只手干脆利落地按住他的肩膀,不让他动弹分毫。
指尖翻飞,那厚厚的纱布被她一层层迅速解开。
“撕拉——”
当最后一层粘连着血肉的纱布被揭开,一股淡淡的、带着腐败气息的腥甜味,混杂着药味,钻入鼻息。
暴露在空气中的伤口,景象比昨夜更加触目惊心!
原本只是发黑的伤口边缘,此刻竟隐隐有溃烂之势,皮肉外翻,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黑色。
而那些顺着血管蔓延的黑线,非但没有消退,反而变得更加粗壮、清晰,如同一条条丑陋的毒蛇,张牙舞爪地向着他的心脏方向攀爬而去。
沈青凰的瞳孔,在那一瞬间缩成了最危险的针芒。
“腐骨草”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。
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