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薇的高跟鞋刚踏上基地台阶，手机就震得快要脱手。屏幕上弹出“优购平台”的系统
她还没来得及回神，汉斯的越洋电话就炸了进来，背景音里满是嘈杂的法语：“林！超市经理说，极光给他们发了‘最后通牒’——24小时内撤走你们的货，否则收1万欧元仓储费，还要终止我们所有合作！”
“1万欧元”林薇的指尖冰凉，昨天刚凑齐给云南合作社的货款，现在账户里只剩3万多人民币。她抬头看向展厅，小吴正收拾工位上的东西，手里的工牌“姐妹手作-海外对接”被捏得变了形。“小吴，你这是”
“薇姐，对不起。”小吴的头埋得很低，声音带着愧疚，“极光给我开1.5万月薪，还交五险一金我妈住院要花钱，我实在没办法。”
展厅里瞬间安静下来，其他学员你看我我看你，小郑偷偷摸出手机，屏幕上是极光hr发来的私信：“有意向可面谈，薪资可谈。”林薇的心像被冰锥扎了一下——最担心的内部瓦解，还是来了。
“大家先别慌！”林薇走到展厅中央，手里的优购下架通知被捏得皱巴巴的，“平台下架是暂时的，小吴的选择我理解，但咱们的手作没做错什么，不能就这么认输！”
话音刚落，王大姐的手机突然响了，是她老家的藤编合作社：“王姐，不好了！极光的人找到我们，说要是再给你们供货，就举报我们‘环保不达标’，合作社的贷款还没批下来，实在不敢冒风险”
电话那头的忙音像重锤，砸得林薇耳朵嗡嗡响。她刚要说话，自己的手机又被网友来电打爆，一个尖利的女声从听筒里冲出来：“你们就是黑心老板！压榨妈妈们做苦力，月薪才2000块，还好意思卖那么贵！”
“不是这样的！”林薇想解释，对方却直接挂了电话。她点开本地论坛，“姐妹手作压榨学员”的帖子已经被顶到热搜第一，配图是一张模糊的工资条(上面写着“月薪2000”)，还有一张“学员熬夜赶工”的照片——林薇一眼就认出，那是三年前某服装厂的旧图，被人p上了“姐妹手作”的logo。
“薇姐，要不咱们先停业一段时间？”年轻学员小孙小声说，“现在外面全是负面消息，再撑下去，咱们的名声就彻底毁了。”
林薇看着大家疲惫又动摇的脸，突然想起昨天去看婆婆时，老人从抽屉里拿出个铁盒，里面装着公公留下的顶针，锈迹斑斑却擦得发亮：“你爸常说，做事就像缝布绳，一针一针慢慢来，总能缝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