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寒舍简陋,粗茶淡饭,不成敬意,还望几位莫要嫌弃!”
侍女们如穿花蝴蝶般悄无声息地奉上珍馐美味。水晶盘盏里,盛着片得薄如蝉翼、近乎透明的鲥鱼;银盆中,是煨得酥烂的整只熊掌;玉碗里,是炖得浓稠的官燕更有无数叫不上名字的山珍海味,极尽豪奢!
金樽玉箸,在灯光下流光溢彩!
霍斩蛟大大咧咧地坐下,黑甲与身下铺着锦缎的紫檀木椅发出轻微的摩擦声。他盯着眼前一盘堆成小山似的炙烤鹿肉,也不客气,抓起玉箸就戳了一大块塞进嘴里,嚼得腮帮子鼓起
“温家主客气!这要是粗茶淡饭,俺老霍以前啃的窝头就是猪食了!”
霍斩蛟声音洪亮,带着一股子战场上的粗豪,在这过分精致的厅堂里,显得格格不入。
沈砚依言落座,位置正好在温晚舟斜对面。他能感觉到温秉烛那看似随意、实则如同蛛网般粘稠的视线,始终若有若无地缠绕在自己身上。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,脸上维持着温润得体的浅笑,举起面前的碧玉酒杯,对着温秉烛微微欠身。
“世伯盛情,晚辈惶恐!家父生前常提起,世伯当年义助灾民、活人无数的善举!今日得见,果然气度非凡!晚辈敬您一杯。”
他姿态从容,言辞谦恭,滴水不漏,将心底翻腾的疑虑死死压下。
温秉烛脸上的笑容似乎真诚了几分,也举杯回敬:“令尊高义,温某亦心向往之!只可惜唉,天妒英才啊!”
温秉烛恰到好处地叹了一口气,随即话锋一转,目光似不经意地扫过沈砚腰间:那里,藏着苏清晏拼死守护的山河鼎碎片!
“贤侄此番能安然抵达金陵,实乃天幸!听闻路上颇不太平?不知那件令尊遗物,可还安好?温某在金陵还有一些薄面,或可代为保管,也省得贤侄再担惊受怕!”
来了!沈砚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!
这老狐狸,果然是为了山河鼎碎片!
沈砚脸上笑容不变,眼神却瞬间锐利如针尖!
“多谢世伯挂怀!先父遗物,虽不值几何,却是念想,晚辈自当随身携带,不敢假手于人!”
拒绝得干脆利落,不留一丝余地!
厅中的气氛,随着沈砚这句拒绝,陡然凝滞了一瞬!方才还言笑晏晏的温秉烛,脸上的笑容如同被寒风吹过,瞬间冻结、剥落,只剩下眼底深处,那商人特有的冰冷算计!他手中缓缓转动的玉球,摩擦声也戛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