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如同久旱逢甘霖的巨树,瞬间由虚转实,爆发出照耀千古的万丈光芒。这光芒,不再是沈砚一人意志的投影,也不是任何强者的恩赐,而是亿万生灵共同意志的显化。纯净,炽热,磅礴,带着足以涤荡一切污秽、湮灭一切绝望的磅礴生机。那是一种“我命由我不由天”的怒吼在这片古老天地间的最终回响。
“不——!怎么可能!蝼蚁之力怎能撼天!”京观之巅的“谢无咎”发出惊怒到极致的咆哮,他试图操控厄运黑鸦和那些被扭曲的混乱愿力抵抗,但那光芒太纯粹,太浩大!那是整个天下在自救!在反抗他强加的“无脸”命运!他玩弄人心,操控气运,最终却败给了人心和气运本身最原始、最强大的力量——活下去的渴望!
山河光芒如同沸腾的、充满生机的海洋,反过来,将残破的“谢无咎”、他那出现裂痕的黑运冠冕、那些哀号的厄运黑鸦乃至整座由白骨与绝望垒砌的京观,彻底吞没、包裹、净化!
在即将被光芒彻底淹没的最后一瞬,他那张顶着沈砚面容的脸转向沈砚,脸上那惊怒扭曲的表情忽然平复,甚至露出一丝奇异莫测的、近乎解脱的空灵,仿佛一个困扰他万古的谜题,终于在此刻有了答案。
他用一种仿佛来自亘古、又似在沈砚灵魂深处直接响起的叹息声,留下了最后的话语:
“鼎碎时山河才真正开始”
话音未落,他已彻底被众生意志的辉煌光芒淹没,如同冰雪消融,消失不见,连同那庞大的京观和所有诡异的气息,都被这新生的、炽热的光芒净化一空。
光芒持续了许久许久,仿佛一个时代那么长,洗涤着天地间的每一寸污浊,抚慰着每一道伤痕。
当光芒渐渐散去,京观消失了,无数无脸幻影也消散了。天地间一片澄澈,朗朗乾坤,仿佛被彻底洗涤过一般,连空气都变得清新。只有沈砚、苏清晏、霍斩蛟三人站在原地,以及沈砚脸上那依然透明、浮现着诅咒文字的诡异面容,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。那诅咒依旧在,散发着冰冷的不祥,与这片新生的天地格格不入。
霍斩蛟喘着粗气,拄着刀才能站稳,他看着空荡荡的四周,又看看沈砚那张无法形容的“脸”,张了张嘴,喉咙干涩,最终只化为一声带着疲惫和担忧的叹息:“主公”赢了?好像赢了。谢无咎和那鬼京观都没了。但主公这脸这诅咒怎么办?以后怎么见人?
苏清晏紧紧握着沈砚的手,她的血还沾在他的心口,与他那片“血肉山河”似乎产生了一种微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