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桂永清敬礼转身,准备离开指挥部时,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,脚步一顿,重新转回身,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与疑惑,开口问道:
“李长官,您方才提及陈阳是擅自出击,不听战区调遣?”
李棕仁见桂永清问起,叹了口气,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一丝未消的愠怒:
“可不是嘛!这小子,胆大包天!”
战区连续给他发了三四封急电,严令其配合张自忠、王仲廉部,在固镇构筑坚固防线,固守待援,严防日军13师团卷土重来!
可他倒好,不但不回电,还带头搞起了无线电静默!
“种种迹象表明,他大概率是置战区命令于不顾,铁了心要去奇袭五河县,想一口吃掉荻洲立兵剩下的一万多人!”
桂永清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亮光,他故作沉思状,随后用一种看似为大局着想的语气说道:
“李长官,陈阳此举乃是公然抗命,不听调遣啊!”
万一万一他贪功冒进,造成部队大量伤亡,甚至导致五河战局崩坏,影响到徐州全局到时候委座怪罪下来,恐怕”
桂永清话未说尽,但意思已经很明显!
李棕仁摆了摆手,语气带着一种复杂的信任:
“此事我暂时压下了,并未禀报委员长。陈阳这小子,虽然行事莽撞,但打仗确实是一把好手!”
“他敢再三抗命,我想他必定是有几分我们不知道的把握,或是发现了什么绝佳的战机。暂且就先看看他能打出什么结果吧。”
桂永清心中冷笑,面上却是一副忧心忡忡、坚持原则的模样:
“李长官,卑职以为,此事还是应当提前汇报给委座知晓为好。此风不可长啊!”
“若是人人都像他陈阳一样,依仗战功或背景,便视上级军令如无物,各行其是,那这仗还怎么打?军队的纪律还要不要了?所以”
李棕仁眉头微皱,打断了桂永清的话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:
“桂总队,你的顾虑我明白。但眼下战事紧急,一切以战局为重!”
我已经决定了,如果陈阳此次五河之战能取得大捷,那么就算他功过相抵,抗命之事我暂不追究!
“若是他在五河碰得头破血流,损兵折将,到时候,连同抗命之罪,我定会一并禀报委员长,从严清算!此事,我自有分寸,你就不必再多言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