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洗衣房。
阴冷潮湿的空气里,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漂白水味。
吉米明明腿脚已经开始好转,却依旧在众人面前,装出一瘸一拐的样子,避免惹人生疑。
步履蹒跚地把一堆带着汗臭和消毒水味的囚服,塞进巨大的圆桶状洗衣机里。
余光一瞥,伊万诺夫一声不吭地站在不远处,像一根被水泡了很久的木头,眼神麻木。
就见他的脸上不但残留着被他扇耳光后的红肿,而且还添了几处新伤,走路也很僵硬不自然。
隐隐有被玩坏的征兆,面对着轰鸣嘈杂的机器,整个人呆愣愣着。
吉米心里没有半分的怜悯和同情,眸光一转,视线很快地落到了正在摸鱼的马列夫斯基。
透过铁窗的阳光,照在马列夫斯基的脸上,他懒散地坐着晒太阳,手中玩弄着未点燃的香烟。
吉米伸手摸了下口袋,里面装着出门前就准备好的烟、火柴,以及磷片。
正当自己打算借点火的契机,主动跟马列夫斯基搭讪时,人群里冷不丁地冒出个不屑的声音。
“你这些笑话,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,我都听了好几十遍了,一点儿新意都没有。”
“就是就是,大家背都能背下来了。”
“嘁,你们还挑上了,有本事你们来讲,我还不伺候了。”
“接下来,谁来讲?”
苦中作乐的犯人们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一个个默不作声,一筹莫展。
吉米此时从他们身边路过,身影映入精瘦犯人的眼帘中,他猛地站了起来,大声叫住:
“吉米仔,你来给大伙讲个笑话吧!”
“吉米仔?”
“这是监狱里最近给你起的绰号,还有的人听说你会造假钞,所以管你叫‘钞票’。”
“呵呵,那还是叫我‘吉米仔’吧。”
吉米眉毛跳动了下,这是哪个扑街起的外号,未免也太糙了!
就不能取一个像“及时雨”、“呼保义”一样的诨号吗?
实在不行,“画家”也不错啊!
老毛子是真的不会取名!
一想到普里戈金的绰号叫“公鸡”,乌斯维亚佐夫叫“棺材”,心里不由地叹了口气。
吉米仔就吉米仔吧,只是难免让他忍不住联想到黑社会的古天楽。
毕竟,俩人之间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