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再理会,又要对王老汉动手。
“咳咳咳咳”
沈青崖又咳了几声,这次,她抬起眼,目光平静地看向黑疤脸扬起的右手手腕,慢悠悠地说道:“这位好汉,你手腕阴池穴处肤色发青,按之是否有隐痛?近日是否常觉心烦气躁,夜寐不安?”
黑疤脸举在半空的手,僵住了。
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内侧,脸色微变。
他最近确实觉得手腕不舒服,夜里也睡不踏实,只当是劳累所致,这女人怎么知道?
沈青崖不等他回答,视线又转向旁边一个身材干瘦的汉子,语气吓人肯定:“你脚步虚浮,眼下乌青,肾水有亏,若再不知节制,不出一年,必成废人。”
那干瘦汉子脸一下子涨红了,张了张嘴,却没说出话来。
最后,她的目光落在第三个看起来最壮实的汉子身上,仔细打量了他片刻,尤其在他微微鼓起的太阳穴和略显粗壮的指关节上停留了一下,才缓缓道:
“你练的是外家硬功,路子太野,伤了肺脉。每逢天气转凉或气息急促时,胸口是否会有针刺般的闷痛?再强练下去,恐有咯血之虞。”
三个汉子全都愣住了,面面相觑,脸上惊疑不定。这女人说的症状,全中了!
她是谁?
怎么会一眼就看穿他们的隐疾?
沈青崖垂下眼帘,轻轻吹着茶杯里的浮叶,仿佛刚才那番话只是随口闲聊:
“几位好汉火气太大,于身心无益。这海边风大,王老汉年纪大了,禁不起折腾。若是吹病了,医药费可不止一个虚无缥缈的宝贝。”
她话里的意思却再明白不过:要么滚,要么可能就得付出比勒索到的钱财更大的代价——健康。
黑疤脸眼神变幻,惊疑、恼怒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。
他混迹市井,深知有些看似不起眼的人往往最难招惹。
为了一支没影的宝贝,得罪一个底细不明、又能一眼看穿他们病症的怪人,实在不划算。
他狠狠瞪了王老汉一眼,又忌惮地瞥了沈青崖一眼,色厉内荏地撂下一句:“老东西,今天算你走运!我们走!”
三个地痞悻悻而去,脚步比来时匆忙了许多。
王老汉惊魂未定,呆立原地,好半天才反应过来,朝着沈青崖的方向,噗通一声跪下就要磕头:“多谢沈娘子!多谢沈娘子救命之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