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多人在疯狂涌来。
都是灾民,若是被围困住,后果不堪设想。
上一世,她从影视剧中见过饿极了的人,却没见过渴极了的人也是如此疯狂。
校尉的表情也很难看,他刚刚说城中安全,这才只带了两百多骑进城,结果立刻就遇上了灾民暴动。
像被狠狠抽了个嘴巴子,脸上生疼。
秦昭玥提缰驻马,视线冷冷瞥向那名年轻的玄戈司官员。
“我不是你爹,没有教导你的责任。
若再有人犯蠢、擅自行动,军法处置。”
“是!”
那名官员也没想到,自己的一个善举竟然会遭到如此非难。
他下意识想要张口反驳,抬首却发现周围有很多人都在逼视着他,目光不善。
“我”解释的话梗在喉咙中,再说不下去,而秦昭玥没有再管他,重新启程。
“鹤卿兄”
裴雪樵的视线愣愣定在前方的那道身影上,脸色晦暗不明。
他突然想起了京城时明知有人设计下药、却将计就计的果决,还有父亲的那句“是你配不上”。
当时在气头上以为是父亲的调侃,现在看来
刚刚的命令不可谓不果决,冲锋时可以遥遥看到她的侧面,俏脸紧绷,下达命令时是他从未见过的坚毅与飒爽。
“鹤卿兄”
呼唤声将他从沉思中唤醒,扭头看到了一张委屈巴巴的脸,像是在寻求些安慰。
裴雪樵眸色沉了沉,“刚刚是你做得不对,赈灾不可仅靠一股子热情或者良善。
若非六殿下果断下令冲锋,我们很可能被灾民围住。
消息很可能会快速传播出去,从众之下甚至有可能引发暴动,到那时”
那官员脸色一白,此时也有些后怕,张大了嘴却没能说出一句辩解的话来。
而裴雪樵已经收回视线。
他刚刚见过那副场景时心中也有一闪而逝的同情,实在是襁褓中挣扎的婴儿那一幕太过震撼。
直觉不好随意帮忙,却没想明白过来便迟疑了两息,当看到那群孩子和妇人疯了一样冲过来的时候才恍然大悟。
裴雪樵自视不是那读书读傻了的书生,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道理也是懂的。
之前并未直接出声、而是有所迟疑便是证明,也立刻意识到了其中的凶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