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“熬汤?”林越挑眉,“厨房离书房不远,你熬汤时,有没有听到书房里有什么动静?比如说话声、打斗声?”
“没有没有。”赵六连忙摆手,语速快得有些异常,“厨房的灶台响,风箱也吵,小的啥都没听见。再说大人的书房隔音好,平时说话都听不清”
“你熬汤用了多久?”林越追问,“从什么时候开始,到什么时候结束?”
赵六的眼神更慌了,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袖口:“就就寻常时辰,戌时三刻开始烧火,熬半个时辰,亥时初刚好端过去谁知道那天去敲门,大人没应,推门一看”他说着,声音哽咽起来,似是吓得不轻。
林越没错过他抠袖口的动作,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他的手腕——赵六穿着件灰布短褂,袖口处沾着些深色的粉末,像是某种香料碾成的末子。这细节一闪而过,林越却记在了心里,他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:“你送去汤的时候,书房的门是锁着的吗?窗户呢?”
“门是从里面闩着的,小的敲了半天没反应,是后来叫了老仆和小厮一起撞开的。窗户也关得严严实实,插销都插着。”赵六回答得很快,像是早就想好说辞。
林越点点头,没再追问,转而道:“你们三人先回房等候,没我的命令,不准离开府门半步。”
三人如蒙大赦,匆匆退下。赵六走在最后,脚步有些踉跄,路过廊下时,似乎被门槛绊了一下,险些摔倒。
“林头儿,这三人看着都挺害怕的,不像有问题啊。”旁边的捕快小声道。
林越没说话,径直走向书房。密室的门窗已经被仵作和刑捕司的人检查过多次,门闩内侧有磨损痕迹,确是从里面锁上的;窗户的插销也是如此,没有撬动的迹象。他走到案几旁,目光落在那个精致的青铜香炉上。
香炉里的沉香已经燃尽,只剩下些灰烬,但凑近了闻,仍能嗅到一丝清苦的余味。这种沉香比寻常市面上的要好上不少,色泽偏深,燃时烟淡,是张启明这种文官偏爱的香料。林越用指尖沾了点香炉边缘的灰烬,放在鼻尖轻嗅——和刚才赵六袖口沾着的粉末,味道竟有几分相似。
“去厨房看看。”林越转身往外走。
张府的厨房在后院,不算大,但收拾得干净。灶台边堆着些柴火,案几上放着几个空碗,角落里还有个砂锅,里面残留着些姜母的残渣,显然是熬过汤的。
林越仔细检查着厨房的每一个角落,目光最终落在灶台旁的一个小陶罐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