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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 晚槐(现实篇)(6)

时,她没有任何表情,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方那面国徽,像看着某种无可逆的命运。

旁听席上,谢老爷子坐在最前排。

那天他穿了一件深色中山装,胸口的扣子一颗都没解,指节却在膝盖上抖得厉害。

陆峥坐在他身侧,脸色比她还冷,薄唇抿成一条线,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。

判决书念完,槌声落下。

顾朝暄低头,双手合在身前,轻声说了一句“我知道了”。

她没有回头。

后来,刑期从十年改成了四年。

这消息是狱方转达的,她听完只是“嗯”了一声,神情淡淡。

至于是谁在背后动了手,她没有再想。

也许是谢老爷子最后一搏,也许是陆峥费尽心思打通的关系,又或许两人都有份。

她没有去追究。

在她看来,那三条罪名中,所谓的“协助犯罪”“资金流向异常”,不过是莫须有;清就清了吧。

但“故意伤害”这一条,她认。

她确实动了手,确实打出了那一记彻底改变一生的反击。

那一瞬间,她没有后悔,如今也不想辩解。

自那以后,所有的探访,她都拒见。

有好多人。她都不知道她值得被那么多人惦念。

每次女警拿着会见申请走到门口,她只会轻声说一句:“我不见。”

语气温和,没有起伏。

纸杯里泡着的茶早已凉透,漂着几片褐色的叶屑,窗外是成排的铁栏影子,被夕阳拖得细长。

前半生的故事合上的那一刻,笑声如同一阵凉风,把台上的灯吹得东倒西歪。

从此,顾朝暄尽量避开一切需要被注视的场合。

她学会把自己折叠:从张扬的羽毛,一片一片收回去,塞进袖口;从街心广场上响动的旋转木马,退成窗边一盆不开花的绿植。

许多在年岁尾声回望的人,总爱把曾经讲成能摆在客厅里的摆设:裂开的青瓷碗,拿金粉细细缮好,裂缝因此成了花纹;或者旧校服上撕开的小口子,被他们称作“勋章”。

大多数人确实有这样的手艺。

把疼痛练成讲述的技巧,把狼狈修辞成美谈,隔着一层玻璃指认那时的自己,笑得很温柔。

但顾朝暄不行。

她撞得太实在,瓷碗连底都崩掉,剩下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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