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一页 全文阅读 下一页

第59章 夜弦(3)

会在情绪里溺着。

少年时,他总是冷静、克制,做题时能一坐三小时不挪动,摔断手也能不吭声地去医院,连吵架都显得有条理。

从小到大被情绪推着走,都是因为顾朝暄。

他低头,手掌摩挲着那叠钞票的边角,薄薄的纸在指下生出轻微的皱纹,像被碾碎的某种记忆。

这情形太熟。

那年顾朝暄去杭州,他也这么被她拒过一次。

那时家里干脆利落地把他的一切“流动性”掐断:副卡停,黑卡停,理财账号改密,连随身备用的出国卡也被财务处的人以“风控”为由冻结。

母亲叹气,说是“你父亲的意思”,语气温柔。

他没吭声,转身出了门。

那几天北京的风很硬。

朋友拉他去跑场,他去了。

不是街头飙,是正规赛道的夜场练习灯带一盏盏亮起来,柏油在冷气里发着微光。维修区有汽油和金属混起来的味,风一吹,冷得透骨。

他把头盔扣上,坐进车里,没让技师调太多参数,只把胎压降了一格。

灯灭,嗡鸣一起轰出来,他抬离合、补油,出弯时侧滑被他硬生生拉直。

计时屏一圈圈跳,他看见自己的名字攀上去,又落下,再攀上去。

最后一圈,他把车尾甩出一道利索的弧,过线,红灯亮起,观众席稀稀拉拉的掌声在风里散开。

奖金不多,现金。

第二天,他又去了。

第三天,还是。

几场跑下来,加上一个赞助商临时凑的“最佳圈速奖”,凑出一笔不丢人的数。

但仍旧不够。

他回家,站在书房的柜前,抽出最顶层的暗格。

里面躺着一只表,不是炫耀用的金刚钻,也不是社交场合里故作低调的钢王,而是他十八岁时爷爷送的陀飞轮,白金壳,蓝钢针,背透。

他拿起来,戴在腕上试了试,表带上还带着当年刻的四个小字,锋芒已被岁月磨钝。

他没有去典当行。

他打给私下认的行家,约在金融街背后的一家制表师工作室,茶水清得像白开。

师傅拿着放大镜看了半晌,说:“品相好,划痕浅,机芯干净。”报了一个价。

他没还,点头。

转账不行,现金。

他看着对方把厚实

上一页 全文阅读 下一页
  • 今日热门
  • 本周排行
  • 阅排行
  • 年度排行
  • 最新更新
  • 新增小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