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身影蜷缩在厚重金属门的阴影里,像一块被随意丢弃的、仍在微微发烫的炉渣。
艾琳的脚步顿住了,呼吸在那一刻几乎停滞。她见过巴顿暴躁如雷的模样,见过他专注锻造时汗流浃背的模样,见过他豪爽大笑时胡子乱颤的模样。但眼前这个这个覆盖着暗淡熔岩纹路、皮肤呈现不自然的暗红色、仿佛连骨头都要被从内部烧穿、却又冰冷僵硬地蜷缩着的东西真的是巴顿吗?
塔格握紧了短剑,猎人的眼神锐利而悲伤。罗兰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,像是受伤野兽的悲鸣。赫伯特推了推眼镜,手指却在颤抖,学者的分析能力在纯粹的情感冲击面前暂时失效。连意识尚且昏沉的索恩,也仿佛感应到了什么,体内冲突的力量不安地低鸣了一声。
陈维在艾琳的搀扶下,向前走了两步。他那双恢复了黑色的眼眸,此刻平静得近乎冷酷,仔细地“阅读”着巴顿身体上残留的回响痕迹——那不仅仅是暴走的“铸铁回响”,更混杂了一种极具侵蚀性、如同强酸般不断“消化”和“重构”其存在本质的外来力量,那是“净蚀熔炉”的烙印。巴顿的“心火”,那属于矮人后裔锻造大师最核心的生命与创造之焰,正在被这股力量缓慢而残忍地同化、抽取,就像一块被投入熔炉的精铁,在被重新锻打成完全不同的、符合“熔炉”意志的形态。
“他还活着。”陈维的声音依旧干涩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确信,“但‘心火’被污染,灵魂被强制链接在‘熔炉’的能量循环上。他在抵抗,用最后的本能抵抗完全被吞噬所以被暂时‘搁置’在这里,像一块难以处理的废料。”
他顿了顿,补充道,语气里听不出太多情绪,却让艾琳心头发寒:“如果‘熔炉’完成当前的‘归序’循环,或者判定他失去抵抗价值,他会彻底被消化,变成维持这里运转的养分之一,或者一个没有意识的‘熔炉守卫’。”
“怎么救他?”艾琳的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,她看着陈维,眼中是近乎哀求的坚定。巴顿是为了给他们开路,才深入险境,落到这般田地。他们不能,绝不能把他丢在这里。
陈维的目光扫过那扇厚重的符文大门,又落回巴顿身上。“断开他与‘熔炉’的强制链接,净化侵入他‘心火’的污染能量,然后”他看了一眼自己苍白的手掌,“用‘桥梁’的力量,暂时稳定他的灵魂,争取带他离开这里,寻找彻底治疗的方法。”
“断开链接?怎么断?”赫伯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,“那链接必然深植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