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阴光华包裹的出口,陡然间一道几乎完整的神魂被甩了出去。
那神魂上包裹的阴阳却没那么好运,在入炉的刹那就被融了个干净。
阴阳回归天地。
便如种子生根发芽,开了花,这花又落了回大地,化作春泥更护花。
天生万物以养人;人,亦报之于天。
风调雨顺,灵气充沛,人固然得了好处;可人人如龙,天地又岂非会更强?
这是相互的。
那几乎完整的神魂被甩出了魂炉,又落到了出口,随后慢慢进入了那充斥着光明的轮回道。
道外,是混乱的怪物趴着,嚎着,听着远处那呱呱坠地的哭声,以及父母亲人欢乐的笑声,继而炸开,化作绝望咆哮嘶吼的恶魂。
周而往复,无始无终。
李平安那渺小的灵魂坐在“血肉之桥”上,双目茫芒,仰头望着,却不知在望哪儿,也不知人间过了多少春秋。
哗啦!
哗哗哗!!
牧海小镇的镇民们在高地看着远处,便是隔了很远的距离也能听到洪水那令人心惊的声响。
“淹了,又被淹了!!”
有年轻的镇民掩面而泣。
旁边有人道:“哭什么?跟女人似的!”
那年轻镇民哭着道:“马又有许多马没了。官府还要收牧马税呢。”
远处,有些看着便极为不凡的男女站在一处山头,也在看着这一幕。
这些男女中,男子强壮,女子娇美,而居中的却是个老妪。
显然,所有人都以那老妪为尊。
老妪双手拄着拐杖,干瘪的嘴抿着,目光眺望着远处。
她气势威严,只不过目光中的无神透露着她距离“大限”其实并不远了。
生老病死,人之常情。
卑微者,尊贵者,一般无二。
老妪也快死了。
可她却好像还在等人。
“母亲,今年真的得搬了,大伯他们已经提前去北方了。
北地牧草丰富,没有洪水,官府也难以管到,正是我们大展身手的地方。
大伯和北方的那些游牧部落已经打好了关系,他们很欢迎我们过去。
而这里,官府的税收在加重,环境却越发不行,不再适合我们呼延家牧马。”一个沉稳的男子出声,对老妪说着话。